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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時有水蛇老鼠之類喜陰暗髒汙的生物聞著血香向他靠近,吃慣了腐肉的低等生物乍見新鮮的血肉在水中,皆瘋了般在男人身上爬來爬去,貪婪又飢餓地品嘗著新鮮血液的美味。
一隻深灰色的老鼠順著鐵鏈爬到男子肩頭,尖利的前爪刺入他綻開的皮肉,男子終於渾身一顫,發出一聲低啞沉重的悶哼。那隻老鼠一腳踩滑,跌落水中,「噗通」砸出一個水花。
水波蕩漾之後,水面再次歸於平靜,同時,牢中也再次沉寂下來。
「嘩啦」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水牢天窗的鐵鎖被開啟,有人踏著木階緩緩走了下來。
問聲,男人勉強睜開眼皮看了一下,最先出現在視線的是一雙白色緞面短靴,靴子上面用金線繡著花紋,踩在臺階上,一下下,發出「咯吱」「咯吱」的木板聲。
再往上,是月白的袍子,金色的束帶,稱的那人身材越發勻稱修長。
最後,是一張金色的面具,映著青年有些蒼白的面板。玉冠束髮,清冷孤傲,妖冶的金色面具為他平添了幾分邪肆。
男人只抬眸看了一眼,便體力不支一般重新垂下頭,閉上了眼睛。
反倒是水岸邊一身素衣的青年,望著水中那具被酷刑折磨得殘破不堪的軀體,面具後清冷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縫。
他看得清楚,儘管男人對他只是淡淡一瞥,對方的目光中卻帶著陌生甚至是梳理冷漠。
靜立在水邊,青年緩緩開口,清冷的聲音如山中清泉,在這汙濁的水牢中顯得格外清晰。
他問:「姜遲,半年不見,如今…你已經認不出我了麼?」
「咳!」姜遲低咳一聲,嘴角流下一絲血線,啞聲道:「為什麼…你會與姜盛勾結在一起…」
楚凌猛地往後退了一步,愕然望著姜遲,「在你心中,我竟是這樣的人麼?」
「呵——」姜遲低笑,吐出一口血水,「那麼春眠之毒呢…又是不是你?」
「什麼春眠,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楚凌道,「姜遲,你可以騙我,傷我,甚至把我當一個替身…但你不能這樣誣陷我,你究竟把我當什麼?在你心裡,我究竟算什麼?」
「誣陷?」姜遲強撐著抬了眼皮,眼中雖然滿是疲憊,但依然冷意森然,「姜盛的確是跟你一起走的,並出現在陣前,是也不是?」
「是。」楚凌點頭,笑得悽然。
姜遲又道:「姜盛說…你剛進宮時用匕首自殘被我攔下。當時屋內只有你我二人…咳,連阿朝問起我是如何受傷的我都沒說,姜盛如何得知細節?」
「所以…」楚凌的聲音有些發顫,「你懷疑我?」
姜遲不答反問:「匕首上,被你淬了春眠,是也不是?」
「是…你說的都是。」楚凌怒極反笑,他一腳踩進水中,慢慢向姜遲走了過來,「反正在你心中,我什麼都不是,最多就是一個替身,一文不值而已。我不反駁,一切都應了…我就是這麼壞…哈哈…」
「楚凌…」望著楚凌走進,姜遲的目光竟有一絲沉痛。
「別叫我!」楚凌走到姜遲身邊,看著對方遍身爬滿的低等動物,伸手捏起一隻老鼠的尾巴,拎著在姜遲面前晃來晃去,「既然我在你心中這麼不堪,叫我的名字,你就不怕髒了你的嘴麼?」
「為什麼…」姜遲盯著那張黃金面具,有了它,他就不能看透楚凌的情緒了,「為什麼你不否認?在來離國的前一刻,甚至在看到姜盛的前一刻,我都還在信著你…」
「否認?」將老鼠丟在水中,楚凌嗤笑一聲,道:「否認了你就信了?姜遲,你還記不記得我這張臉?」
「……」姜遲默然,他不明白楚凌為何會這樣問。
楚凌用指尖戳了戳臉上的面具,笑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