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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莊曉巖沒撒謊。」
「範文博最後那下為什麼突然愣了似的,」謝風華說:「回到他被推下去前幾秒,放慢速。」
老季點了後退,這回看清了,範文博確實在被推下去前不明原因地動作停頓了幾秒。
老季湊過來看,點了點螢幕說:「這裡,看到沒,閃了幾下,是城際火車的車頭燈。」
謝風華也看到了,高架橋另一邊不遠處是城際火車穿過的地方,車頭燈光線極為耀眼,範文博應該在那一瞬被閃了眼。
沒想到這趟半夜出行的火車還以這樣意想不到的方式參與進一場生死糾紛之中。
老季也不得不感嘆一句:「這要不是剛好碰上這趟列車的車頭燈晃花了範文博的眼,事情會變成啥樣,還真不好說。」
能變成什麼樣?範文博再多個高處墮亡的前妻而已。
謝風華忽然覺得沒意思起來,她揉了揉眉心,直接問:「老季,咱們知根知底的,我直接問了,莊曉巖這案子當成正當防衛的可能性大不大?」
「有戲,」老季跟她仔細分析起來,「這兩年出了好幾件引發社會輿論的案件,都是跟正當防衛有關,現在最高檢已經把正當防衛的界限標準定得更明確了,我記得其中有一條,就是防衛措施的強度跟受侵害的程度必須要匹配,也就是說,當事人得是在明明白白的受到生命威脅的情況下反抗而致人死命,才能屬於正當防衛。」
「你看這個案子,莊曉巖手上無殺傷性器具,她受到的人身侵害是範文博舉刀要捅她,她反抗的結果是把範文博推下橋,但她推的那一下並不是有意為之,更像失手,她的主觀意願不是想要範文博的命。」
「這些我都知道,」謝風華說,「但我如果是檢察官,一定會抓住這裡的爭議點,範文博拿起刀,意圖是要劃花莊曉巖的臉,這點從莊曉巖的口供,影片都可以證明,他同樣也不是想要莊曉巖的命,你知道的,長期家暴的男人通常都不想老婆死,因為她們死了自己要吃官司不說,還沒了洩憤施暴的物件。」
「莊曉巖在人身安全受到威脅的當口怎麼去判斷這刀會不會要了她的命?難道範文博說要劃花她的臉就真的保證只劃臉?不會見了血後更發瘋,順手捅腰子什麼的?」
謝風華失笑,搖頭說:「你跟我說沒用,你自己也清楚,一旦檢察機關提出公訴,他們完全可以圍繞這點做文章。」
老季霎時覺得有些喪氣。
「所以,我們得找到更實在的證據。」
「證明範文博有殺人意圖?」
「最好如此,」謝風華屈起食指敲打桌面,忽然問,「他們的車現在哪?」
「扣在分局樓下。」
「莊曉巖提過一嘴,說範文博把她拽出門時拿了鐵鍬,車裡有這東西嗎?如果有,再調一下他們住那棟樓的監控,看昨晚半夜兩人出門時,有沒有拍到範文博帶著鐵鍬?」
老季立即站起來,打電話吩咐隊裡的年輕人。
他打完電話,回來時臉色不好看,沉聲說:「小卓昨晚上就查過了,車裡頭有個旅行包,裝著摺疊鐵鍬、登山繩、手電、園藝手套等東西。你懷疑……」
「我懷疑不重要,重要的是證據指向哪,」謝風華淡淡地說,「如果我是莊曉巖,我也要懷疑大半夜帶這麼些東西,是不是想殺人埋屍。」
老季沉默了,他與謝風華對視一眼,都明白這下案件的性質全然不同,從反抗家暴霎時間上升為反抗預謀殺人。如果這條成立,莊曉巖正當防衛的理由就充足了很多。
他臉色嚴峻,下意識從褲帶裡掏出煙來,低頭嗅了嗅,不知想到什麼,忽然嗤笑了一聲。
「怎麼了?」謝風華問。
「笑我們倆在這費勁巴拉,絞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