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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陳杏娘方才開口含糊道:「等你爹醒了,再說罷。」傅月明聞言,只微微一笑,又說道:「還有一件,田姨娘盤剝的銀兩,不往別處放,單只放在薇仙妹妹房裡,可見是親母女。做起事來,也彼此放心。」陳杏娘聽著,一聲兒也不言語。
說話間,管家媳婦馮氏進來回話道:「太太,已經問明白了。那金執壺兒就是蕙蘭與香雲兩個孽障偷弄進二姑娘房裡去的,二姑娘並不知情。」陳杏娘聽說,便道:「這樣手腳不淨的丫頭,留在家裡做什麼?明兒讓劉婆子來領了去罷。」說畢,就擺手讓馮氏下去了。傅月明在邊兒上聽著,便知這是屈打成招了。蕙蘭與香雲都是傅薇仙平日裡的左膀右臂,上一世也沒少欺凌自己,如今也算是報了一箭之仇了。
這日直至傍晚時分,傅沐槐方才醒來。陳杏娘過去,服侍著他吃了兩碗醒酒湯,方才將今日的事由慢慢講與他聽。
傅沐槐聽過,果如傅月明所料,雖則亦是氣惱不已,卻並沒下重手處置。只將田姨娘打了幾十板子,拘了頭面衣服,不許見人,每日裡同家人媳婦一道在廚房上灶,家中大小事不許再沾手。傅薇仙則只准在後園子裡走動,沒有上房的準許,不得邁出二門一步。又因她身邊兩個丫頭都被拉了出去,她沒人服侍,陳杏娘便將自己屋裡的小丫頭荷花撥了過去。
田姨娘與傅薇仙在家裡都是狂慣了的,此事一過,都鬧了一場沒臉。傅薇仙更是折損了兩個心腹,連帶著自己也不受老爺太太待見,不止出不得二門,連田姨娘的面也見不著了,索性日日只在屋裡閒坐不出門,每日只到上房與老爺太太問個安就罷了。田姨娘落到這個田地,頗為落魄,日間上灶作活,常被家人媳婦們奚落恥笑。這些人往日裡都是在她手裡聽使喚的,如今反落的讓她們戲耍,這一口悶氣委實難嚥下去。然而,她們惹出這場事來,田姨娘沒出傅家大門已算是萬幸了,暫且不敢再生事端。
自田姨娘被貶,陳杏娘獨個兒打理家務,傅家雖人事有限,一日裡卻也有十幾樁的事情、七八樣帳目冒出來,她一人主持家事,身上又常有病痛,難免有些精神不濟,周轉不開。傅月明便常往上房來,從旁佐助一二。傅沐槐與陳杏娘見她算帳清楚,處事分明,便逐漸將些事情交予她打理。些許日常小事,也無需細說。
單說自酒席一事後,陳氏回去便再沒訊息。傅月明在家中日日盼望,可謂是引頸以待,望眼欲穿。不時便打發家中小廝拿些吃食點心,往外祖家裡走動,探聽訊息,卻總不得個確實的訊息。好容易盼到陳家來人,卻是陳秋華打發了丫頭來傅家送茶食,是傅月明出來接著的。那丫頭就趁空對傅月明道:「我家姑娘說,近來老太爺身子不大爽快,不好說得。叫姑娘寧耐著些,待老太爺身子康健了,一準兒說了。」傅月明聽了,也是無奈,只好再等著。
這般又隔了五日,陳杏娘之父、傅月明外祖、舉人陳熙堯帶了個家童,親自登門造訪。
其時,傅沐槐並不在家,往鋪子裡去了。陳杏娘將其父請入堂上,呼家人燉了香茶,就在一邊坐陪。
陳熙堯已是五旬年紀,蒼頭白須,精神矍鑠,與女兒見過,便將來意直敘道:「請先生的事兒,你嫂子回去已對我說了,這也是好事。怎麼聽說你倒有顧慮?」陳杏娘見說此事,因是自己父親跟前,便直言相告道:「父親在上,聽女兒告訴。月明如今也將十四了,過了明年的生辰,可就十五了。雖則如今十六七再出閣的也不算少見,但到底也是大姑娘了。請這樣一個青年先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說是聘的西席,傳出去還不知被人說成什麼樣呢。月明大了,眼看這兩年就要說親了,怎好在這節骨眼上弄出是非來。倒沒得汙了名聲!」
陳熙堯自也慮到此節,然而月明再親也已是外姓之人,自然還是長孫的前程為重,何況孫女陳秋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