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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的次子晉王為正妃。
有了這緣故,家裡人誰也不敢輕忽這位老祖宗,因而哪怕水漲船高成了侯夫人,二夫人馬氏也絲毫不提搬到慶禧居去住的事,只是把原本自己住的紫寧居又擴建了一番。因佔了長房芳菲館的一半地方,她又藉口芳菲館的屋子舊了,把陳瀾挪到了西頭的錦繡閣,陳衍則是在距離這兒不遠的翠竹苑。
錦繡閣名字好聽,其實卻是整個侯府院閣樓館中最偏遠的地方,無論是到中堂還是後廳,都得先繞過長長的一段夾道,然後從各房的院子前經過。因此,陳瀾從前每日裡晨昏定省都得走許多原路,聽到的冷言冷語多了,越發在錦繡閣裡足不出戶,只是守著弟弟。
如今此陳瀾換成了彼陳瀾,對於這個僻靜地方卻是很滿意,也暫時沒去改這種固步自封的日子。最初的這些天裡,她只是一面足不出戶地養傷,一面不動聲色地從丫頭們口中打探訊息。
好在陽寧侯陳家並不信奉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從前請過塾師教授她們這些姑娘,看書並不是問題。於是,她的床頭漸漸多了不少書。只卻不是從前她苦讀過的什麼詩詞,而是一些雜書,有的是書房裡原就有的,有的是陳衍從前送她的,天文地理遊記雜記一應俱全。
日子一天天過去,當窗戶上白淨的高麗紙經不住風沙蒙上了一層灰時,隔三差五前來診脈的太醫終於是給了好信,說是她的傷已經痊癒了。又將養了幾日,當她在丫頭們的忙活下穿戴好走出屋子,站在陽光底下,呼吸著久違的新鮮空氣時,陳瀾只覺得鬱積多時的心情一下子暢快了起來。
“回頭等四少爺從學堂回來,知道小姐大好了,一定會高興得了不得。”
沁芳一面說一面給陳瀾披了一件半舊不新的大紅漳絨斗篷。她是個身材中等面貌端莊的丫頭,此刻見陳瀾披著斗篷仍是一動不動,不禁有些擔憂,猶豫了又猶豫,這才低聲勸道:“小姐,外頭風大,您還是別在風地裡站太久,先進屋去吧。老太太免了您兩個月的晨昏定省,再過些天就是過年了,您再精精神神地去祭祖也不遲。”
陳瀾沒做聲,掃了一眼院子裡的大小丫頭,見有的懵懂無知,有的不置可否,有的則是一味低垂著頭,卻唯有一個身材高挑的皺了皺眉,彷彿不甚贊同的模樣。她前幾天能下床在屋子裡走動的時候,依稀記得在外屋見過她,彷彿是院子裡伺候花草插瓶的丫頭,只不知道名字。瞧了一眼,她就收回了目光,又搖了搖頭。
“都已經一個月了,哪裡就這麼嬌弱。老太太都讓鄭媽媽來探望過了,我既好了,總得去問安。你挑兩個人跟我去蓼香院,先讓人去報一聲。”
雖然知道從前陳瀾是能不出門儘量不出門的性子,但如今她這番話絲毫駁不得,沁芳也只好答應了,先打發了人去報信,隨即留著另一個大丫頭芸兒帶著兩個三等丫頭花椒蘇木看著屋子,又吩咐小丫頭們就在院子裡做事,不許隨便走動,這才又帶著兩人伺候陳瀾出門。
這是陳瀾重生第一次走出屋子,也是她第一次看到這座大宅門的景象。沿路庭院深深,兩旁盡是一重又一重的院落,所見的下人有老有少,有的二話不說退避一旁行禮,有的則是滿臉堆笑上前殷勤探問,雖則陳瀾已經打足了精神應對,但跨進蓼香院大門時,還是覺得腦袋有些脹痛,扶了沁芳一把,這才穩了穩步子,也穩了穩心情。
蓼香院正房五間,正中掛著天青色福壽雙全紋樣的厚實棉簾子。在迎上前來的丫頭們簇擁下進了屋子之後,繞過前頭琉璃大屏風,穿過一道珠簾到了後頭暖閣,陳瀾就發現這裡遠不是她料想中那般冷清。
居中暖榻上坐著的老婦人身穿五福捧壽紋樣的寶藍色紵絲大襖,頭上戴著中間綴著一顆翠玉的銀鼠皮昭君套,正笑著和旁邊的兩個少女說話,見著陳瀾進來方才移開了目光,正是陽寧侯太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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