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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躊躇了一會兒，估摸著張先父母都已經起床，又在心裡演習了一下等下該怎麼問候，這才走上去準備敲門。

門&ldo;嘎吱&rdo;一聲開啟了，裡面高中生模樣的少年面無表情地問我:&ldo;有事？&rdo;

我嚇了一跳！轉念一想，或許是人家剛好要出來呢，於是我說:&ldo;我過來看看張先。&rdo;

&ldo;哦，他剛死，你要刨墳？他墳墓沒在院子裡。&rdo;

我被他嗆了一下，張先死了我自然知道，這裡說看一下張先完全是出於尊重死者家人的說法，我跟他解釋:&ldo;我過來給他上柱香。&rdo;

&ldo;哼，&rdo;少年嗤笑一聲，嘲笑著說:&ldo;他如今魂魄都不在了你還來祭奠？有用麼？&rdo;

一大早過來受這氣！我強忍著怒氣解釋道:&ldo;我接到訊息的時候他已經去世了。&rdo;

少年從頭到腳把我打量了至少有5分鐘，這才慢悠悠地讓出個道兒，說:&ldo;進來說吧。&rdo;

&ldo;你叫什麼名字。&rdo;進了房間，他開門見山，甚至沒有等我坐下。

我瞥了他一眼，說:&ldo;顧帆。&rdo;聲音裡帶著些微怒。

&ldo;呵，&rdo;他突然笑了，說:&ldo;何必對我這麼仇視，若我沒有猜錯的話，我們之間還得合作一段時間。&rdo;

我仔細品位了一下他的話，說:&ldo;你什麼意思。&rdo;

他兩手一攤，問我:&ldo;你還記得你12歲那年和張先闖過的鬼屋麼？&rdo;

昨夜夢裡那種絕望的滋味又湧到喉嚨裡輾轉不定，我脊背發涼，說:&ldo;你想說些什麼？&rdo;

他笑了一聲，拿了桌子上了熱水瓶倒了杯熱水給我，說:&ldo;你應該敵對的人不是我，再怎麼說我同你一樣都是人類，不會害你。&rdo;

&ldo;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rdo;不知道從哪裡看到的句子，我脫口而出。

少年的笑容瞬間凝固，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冷著一張臉我會有種恐懼的感覺。

&ldo;……&rdo;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被一個高中生給嚇到，我自己都沒有辦法直視我自己。

整個房間裡空曠地響著少年拿起熱水瓶，開啟，倒水，放下熱水瓶的聲音，甚至連水杯上那若有若無的熱氣都有它的聲音。我清了下喉嚨，說:&ldo;你和張先……&rdo;我本來是等他接話，卻沒想到他仍然沉默著，我意識到剛才那句話有些過份，只好和他道歉。

少年小口小口喝著被子裡的熱水，直到滿滿一杯都喝完了才回了一聲:&ldo;沒事。&rdo;

他起身往外走，說:&ldo;我和張先的關係也不算太近，只是在他最無助的時候給他一點心理安慰而已。&rdo;他走到一間臥室拿了封用牛皮紙做成的信給我，又繼續走:&ldo;信是寫給你的，我本來想著自己拿給你，但他不許。&rdo;

牛皮紙的開口用漆蠟封著，看樣子是不希望別人開啟看。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好的人怎麼就突然死了，忍不住說：&ldo;他怎麼會&rdo;

&ldo;很奇怪是不是？&rdo;他回頭看了我一眼，說:&ldo;我也很奇怪，張先怎麼死的我不知道，死後為他招過魂，也沒有招到，你知道是為什麼嗎？&rdo;他正走著突然回過頭，我差點撞他身上。

這傢伙怎麼神經兮兮的。

少年白皙的臉似笑非笑地隱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