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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同意,並主動開啟大門。
方應理領口敞著,臂彎裡搭著外套,嘴唇間叼一根煙,用力抿緊時血色變得淡薄。他隔著煙霧偏頭看了他一眼,或許是因為喝過酒,任喻鼻樑上滲出汗,臉頰白裡透紅。
「我沒有覺得。」
最後兩個字被方應理加過重音,意思不僅是「沒有」,而是他根本沒有「覺」,更沒有「想」。方應理似乎並不理解為何有此一問:「這種事和拳擊一樣,我出拳,你接了。出了汗,都挺舒服的。就這樣而已。」
任喻覺得這說法挺好。
大家目的都不單純,這樣就不必負責任。打完拳就散,他這輩子最負不起責任。
路過便利店,任喻停下來問:「買點?」
方應理說:「我上次給你那盒呢?」
「在床頭櫃裡。別的呢?」
潤滑之類的。
方應理瞭然:「這裡也不賣,我那有。」
任喻深吸一口氣,再次邁開步子。
「你在緊張。」方應理眯了眯眼,帶著洞悉人心的審視。
「沒有。」任喻挺直脊背,勾著領口將外套甩到背後,看上去懶洋洋的,有些失笑,「怎麼會?」
到家先把望遠鏡和一些電子裝置鎖進櫃子裡,之前用於記錄方應理動線的便利貼撕得很碎,扔進垃圾桶,又給狗碗裡添了水,加了狗糧。
除了這個臨時的居所看起來過分整潔,用品很少以外,看不出漏洞。
任喻覺得今晚他有點瘋,一個線人,把目標物件約到家裡來做那事。他日日站在窗前偷窺他,計算他,丈量他。他還敢把人帶進家裡來。
但挺刺激的。他帶著酒勁想。
又想倘若方應理真的發現自己的偷窺又會如何,他會憤怒地揚長而去,還是把他壓在正對他屋舍的窗前做,又痛又爽。
他瘋了,他真的瘋了。
楚惟一的那杯酒裡一定下藥了,太他媽蠱了。
二十分鐘後門被敲響,小德牧從碗沿抬起頭,扇著耳朵開始吠叫。
襯衫釦子正解到第四顆,任喻敞著懷去開門,把拿著潤滑劑的方應理放進來,喝止了一聲:「別叫了,theta。」
德牧縮了縮毛絨絨的腦袋,又埋下臉去咕嚕嚕喝水,眼瞼還是提著,謹慎地審視著方應理。
「theta?」方應理重複一遍。
「它的名字,不好嗎?」任喻笑得好狡黠。
「挺好的。」
很應景。他就是來做θ這回事。
又看到任喻脫了一半的衣服:「我幫你?」
問得倒是很紳士。但脫衣服感覺是愛人之間會互相做的,想像了一下好像特別纏綿,任喻覺得這樣有點奇怪。他擺了擺手:「我自己來。」
他將襯衣全部脫下來隨手扔在沙發上,接過潤滑,指尖攥緊冰涼的瓶身。他有點緊張,突然想起其實他們並沒有對彼此的愛好做過更深入的探討,是有特定的分工,還是可以互相。他想像了一下,覺得自己好像都可以,又出於尊重,他問了句傻話:「你要用嗎?」
「我以為這個很明確。」方應理沒想到這裡會有誤解,「不過現在說清楚也好,我不像下面那個吧。」
「要知道,上下好像並不能說明什麼。」
方應理笑了:「好,那我做裡面那個。」
一句話好像已經將心臟搗得流汁水。任喻瞭然地往洗手間裡走,把後背留給方應理,肩胛骨上有一行紋身,燈光太暗以至於模糊不清。
方應理從關閉的洗手間門板上移開目光,看向飄窗前欲蓋彌彰般緊閉的窗簾,以及飄窗下的地板上極為淺淡的白色磨痕。
任喻再出來時,洗過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