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渚幽捻了捻手指,餘光斜見那魔激動得又走近了一步,連忙不動聲色地退了些許。
長應登時又急躁了起來,不像蛇那般噝噝叫,喉嚨裡反倒傳出了點沉悶的呵氣聲。
渚幽屈起食指颳了刮它的頭,也不知這龍在急什麼,有幾分像是不想讓她答應。她上下打量了驚客心一眼,又很快別開頭,「你若真想進神化山,就好好用這凡人的軀殼,莫做什麼古怪的事。」
驚客心笑了,「大人若是和我們一同進山,奴家便去另尋個漂亮的殼子,大人喜歡什麼樣,我便穿什麼樣。」
渚幽點點頭,朝驚客心身後望了一眼,「這幾位是來找你的?」
驚客心連忙回頭,面上的嬌媚之色一瞬便消失得一乾二淨,卻冷不丁被突如其來的炎浪撞了半個身。
滾燙似火,灼得她身上的皮都差點焦了。
她身子一輕,被震出了數十尺外,口中陡然吐出鮮血。及地後她連忙爬起身,可遠處白茫茫一片,放眼望去全是雪,哪有渚幽說的什麼人。
渚幽又跑了,攥緊了她的龍,眨眼間便移步到數裡外,還將氣息給重新遮了遮,省得被那驚客心跟上。
被她攥在手裡的龍越發冰冷,就連她的掌溫也沒能焐熱,這麼硬撅撅一根,像是沒魂了一樣。
停下後,渚幽又用手量了一下,這龍轉眼間竟又長了點,長了一個指甲蓋那麼長。
長應抬眼看她,離了驚客心後,眸光似乎又平靜了下來。
渚幽哂了一聲,騰身一起,盤腿坐在了銀白的松樹上,就只因雪地太涼了些,她坐不慣。她雙眼一閉,而後便一動不動了。
不是忽然睡著,而是尋了一下那縷覆在撼竹背後的神識。
變作她模樣的撼竹已從上禧城出來,身上原本帶著的木雕不見蹤影,大概是燒掉了。
上禧城外,撼竹驟然停下了腳步,遲疑道:「尊主?」
撼竹沒能聽見自家尊主的聲音,只覺得周身被魔氣緊束著,面前忽然炸開了一團黑煙,那煙似是凝成了一隻手,朝她抓了過來。她的襟口被猛攢了一下,整個人被拽得傾向了那團濃黑的霧。
再一睜眼,原還在上禧城外的自己已身處凡間,甚至還變回了原本的模樣。
撼竹入目白茫茫一片,似是瞎了一般,她眨了眨眼,才發覺原來不是瞎,而是周遭全是雪。
渚幽從樹上下來,五指一攤,一截細白的手腕從袖口裡探了出來,分明是讓撼竹把什麼東西交出來。
撼竹支支吾吾道:「尊主,那無不知說……還尋不到寒眼的訊息,所以也未繪好輿圖,可寒眼是什麼地方?」
渚幽抬起的手往下一垂,眼裡竟露出一絲迷茫來,「寒眼裡有治我這雙眼的神物,百年了仍找不到,找不到就暫且不管了。」
長應從她寬大的袖子裡探出頭,也不知聽見了什麼感興趣的。
撼竹沒料到這龍吃了這麼多,竟還是像條平平無奇的黑蛇一樣,當即愣了一瞬,「怎麼還不能化形?」
渚幽嗤了一聲,「這玩意,怕是把我掏空了也化不了形。」
撼竹大驚:「它膽敢將尊主掏空!」
第23章
雪窖冰天的,彌天大雪滾滾而下,遠處冷風一刮,荒原上頓時掀起了一陣白浪。
撼竹皺著眉,暗暗打量了一眼自家尊主的眼睛,她怎麼也料不到,這雙好看的眼竟傷得這般嚴重,閉關百年也未好起來,竟還要神物才能治得好。
她抿了一下唇,連忙又道:「我去上禧城時,那邊的魔不知聽到了什麼風聲,說尊主境界大跌,百年裡丁點修為沒漲,只下了只……」
這聲音越說越小,像是充氣的物件一樣,嗖的一聲,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