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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伊確信,將來終有一天,吳湛會親口問她一個問題:“鄭伊,當初參加筆試的,是不是另外一個女孩?”想到這個可能,她忽然興奮不已,心下暗忖:如果,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他真問到我這個問題,我該怎麼回答?
想到這裡,她不禁輕聲一笑,倏然轉過身來。果然,吳湛正在注視她,帶著滿臉的疑惑和猜測。
鄭伊的突然轉身令他猝不及防,他尷尬地張張嘴,一時無話可說。
鄭伊莞爾一笑,化解了片刻的不自然:“吳總,您來的可真早。”
“噢!”不愧是老江湖,他很快應付自如,“早出發半個鐘頭,開車就不那麼堵了。”
“您親自開車上班?”鄭伊想,吳湛好歹也是個“總”,公司給他配車配司機應該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嗯,我自已開車。我不喜歡有司機,這樣更自由更方便,如此一來,上邊給我配的坐騎就能公私兩用了!”說完這話,他竟開心得像個孩子,彷彿他佔了多大便宜似的,這讓原本可敬可畏卻並不可親的“吳總經理”一下子親切起來。
隨後,他突然拿出一個紙袋子,從裡面掏出一隻麵包和一瓶酸奶,衝鄭伊揚了揚:“這是我的早餐,你要不要也吃點?”
“我吃過了!吃過了!”鄭伊笑著謝絕,又主動請纓,“您把您的資料放在這兒,我幫您影印,您安心吃早餐吧!”
吳湛不再客氣,道聲“多謝”,便背靠著牆壁,開始“對付”自己的早餐。
想不到吳湛竟在公司裡湊合早餐!這個大意外讓鄭伊的大腦瞬間閃過無數疑問:“他看起來至少有三十五六歲了,按說應該已經成家了。可他為什麼不在家吃早餐?或許,他仍是單身?也或許……他離婚了?”
帶著種種猜測,鄭伊在影印室裡邊幹活邊胡思亂想。十分鐘後,吳湛用完早餐,起身去洗手間。在他跨出門去的一瞬間,鄭伊突然注意到,他右腿的褲腳竟被掖進了襪子裡!舉腿邁步之間,其左褲管飄飄灑灑,右褲管卻被捆綁得紋絲不動——那情景,滑稽至極。
這個小細節讓鄭伊疑心,吳湛是個沒有妻子照顧的男人。如果他不是單身或者離異,那麼他肯定正與妻子分居兩地。
有員工陸陸續續來到公司,吳湛在洗手間裡呆了很長時間才回到辦公室。但再次見到他,他右腿的褲管已經得到徹底解放,他整個人也煥然一新,一如從前那個衣著體面,斯文潔淨的外企高層——他顯然在洗手間將自己做了一番修整。
唉!在公司的洗手間裡修飾的男人!沒有妻子照顧的男人!鄭伊在心中已經給他作了定論。
第一個星期的培訓幾乎把鄭伊累散架。在PBC公司的翻譯部,中籍翻譯日常業務的大部分,是將一些中文材料翻譯成英文。那些材料包括公證書、財產證明、房屋產權證明、資產負債表……形形色色,五花八門,看得她眼前整天金花四濺。
每每意識到,自己現在仍是濫竽充數的南郭先生,鄭伊就不得不以超過別人數倍的辛苦來接受培訓——不但在公司惜時如金,回家後更是連睡覺都覺得是在浪費時間。漸漸地,十二點之前能夠躺到床上去,已經變成她最奢侈的慾望。
不過上蒼好像已經被她打動,讓她在一次又一次的小測試當中,屢屢死裡逃生。所以,她繼續當著她的南郭先生。
一個月後,鄭伊終於驚喜地發現,她以不可思議的適應能力,迅速熟悉了翻譯部的大部分業務。她立刻將自己劃歸天才一類。
但事實上,翻譯部的業務翻來覆去就那點兒東西,如果念過大學,英語又不算太爛,只要給他一段時間和機會,讓他刻苦鑽研,誰都能夠勝任。
她開始蔑視南郭先生的不爭氣。你說他在成功混進皇家樂隊,尚未被識破身份之前,幹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