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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有些事,我耿耿於懷,可找到自己的方向後,對以前又有些釋懷了,過去好的和不好的,都是為了把我一步步推到今天,沒有過去的經歷,就沒有今天的我,這樣想,人也好,事也好,就沒有什麼是不能原諒,不能釋懷的。」
她絮絮叨叨說了很多,發覺周惟深並沒有說話,她有些訕訕:「我是不是說太多了?」
「沒有,我在聽。剛剛你說,沒有什麼是不能原諒和釋懷的,可如果有那麼幾件事,對人生影響重大,就是耿耿於懷呢?」
顧宥縵微微抬眉,好奇看他:「是什麼事?」
「只是一個假設。」他說。
顧宥縵想了想,回答道:「那其實是幸運的,痛苦難以磨滅,卻能為一種新的痛苦所覆蓋,有那麼幾件事一直難以忘記,說明至少沒有發生過比那幾件事更糟糕的了。」
「人的釋懷無非兩種,一種是走向了新的生活,徹底和舊的過去撕裂,另一種是徹底破罐子破摔,無論再發生什麼,都會覺得,比這更糟糕的我都經歷過了,這又有什麼呢?」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說不定,你以為的絕境,說不定恰好藏著逢生的路。」
周惟深笑了,「你這人真有意思,是我見過的,最樂觀的樂天派了。」
樂天派?
第一次有人用這三個字形容她。
或許是在這密閉空間裡,關於過去思考的討論讓顧宥縵覺得心靈上的距離更近一些了,她側坐在沙發上,胳膊搭著椅背,枕著頭,眨了眨眼說:「再熟一些了,你就不這麼想了。」
她可是個徹底的悲觀主義者。
花會謝,人會死,人和人也終有一日會分離。
世上少有永恆,唯一的永恆,恰恰是瞬間。
瞬間即永恆。
「宥縵,我很期待我們未來的生活。」
正午的陽光穿過明淨如洗的玻璃窗,投射在黑灰色的大理石地磚上,如有水紋泛漣漪。
他們一個在光裡,一個在陰影處。
他看見她柔軟髮絲上跳躍著的光斑。
曾經,他們之間隔著兩盞紅綠燈和一面玻璃窗的距離。
下午2時準點,她俯身將噴壺水澆在盆盆鮮花上,杏粽色的園藝圍裙,鬆散的四股辮,無框眼鏡折射陽光的輝芒,在她鼻樑處留下一道白影。
這一幕,如同一根金色美工釘般永久地釘在他的記憶深處。
她是他最珍貴的收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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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周惟深領證是在他們認識的第五天。
完全是閃婚,還是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閃婚。
杜成霜說她的行為是在別人推她進火坑之前,先自發地往火坑裡一跳。
顧宥縵說:他很有錢。
杜成霜說:他有錢關我雞毛事。
嗜錢如命的杜老闆,第一次在金錢面前抬起高貴的頭顱,對財富不屑一顧。
顧宥縵說:你有時間,一起出來吃個飯,我介紹你們認識。
杜成霜說:打住,你們這段婚姻能挺過一年再來說請我吃飯的事。
她一張嘴毒得很,毫不給面子。
也就是顧宥縵跟她是數十年的朋友,對她的毒舌已經左耳進右耳出,換個人非得氣絕交不可。
領證的當天晚上,顧宥縵和周惟深回家吃得那頓飯是真真正正的家宴,只有周家人和她的父母姐妹。
按照周惟深的說法,他們統一了口徑。
他們相識於六年前,因為學業而分開,多年後重逢,緣分使然,決定步入婚姻的殿堂。
所有人臉上都掛著笑容,唯一沒有笑容的,只有顧以寧。
如果不是殺人犯法,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