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朕如何為帝(第1/3 頁)
歷史上,張宏的確是因為對萬曆的某些行為失望而選擇了絕食而死。
只是令人沒想到的是,張宏今日就說出了這樣的話。
朱翊鈞倒也沒有直接表態,只沉默地眺望著朱牆外的烏雲。
此時層層疊疊的烏雲,正把整個紫禁城圍了個水洩不通。
白晝一時猶如黑夜。
“皇爺!如果不如此做,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張黨變成徐黨,張先生也變成第二個徐老先生,關鍵還得繼續尊著他,給予帝師之禮。卻半點也不能埋怨他,也不能問他背叛皇爺您和背叛整個社稷之罪!”
“還要被他們的門生故舊逼著做傀儡,什麼都不能做,乃至他們的門生故舊欺君了,也得看在師生情誼上寬恕。”
張鯨說著就也哽咽起來:“而一想到皇爺真要受這樣的委屈,這樣憋屈的做天子,奴婢就替皇爺不值!”
張鯨接著又問道:“總不至於,他張居正真的得了箇中興輔佐之功,而在背叛皇爺後,還能繼續以中興名臣的名流芳百世吧?而讓後人不知道他已經不忠,已經背叛了皇爺?!”
“皇爺,以老奴之見,張先生真要是答應了徐家,不再改制,皇爺的確只能如張公公所言的做,繼續給張先生體面,認其為中興名臣。”
“俗話說,打碎的牙齒往肚裡吞,自己的先生就應寬仁以待,何況,為人難得的就是學會忍,尤其是皇爺,皇爺畢竟是天子,若不忍,則易禍四海而令萬民喪生啊!”
“何況,以老奴愚見,張先生如今做大臣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比很多大臣都要稱得上公忠體國了。”
“讓其善終,也算是鼓勵將來的大臣還能心存社稷。”
“皇爺不能因為自己先生不願徹底得罪天下豪右,就真的視自己先生為仇敵啊!”
張宏跟著說了起來。
“張宏!你還是皇爺的家奴嗎?!”
張鯨則因此直接質問起張宏來。
張宏回道:“張公公,正因為我是皇爺的家奴,才寧死也不願意讓皇爺走上歧途!”
張鯨則又問張宏:“他張居正如果真背叛皇爺,難道就不該死嗎?!”
張宏反問道:“哪裡是背叛!不願意改制也是背叛嗎?!是造了皇爺的反,還是要廢了皇爺?!”
張宏接著又補充道:“無非是,他張先生因此沒再為皇爺盡心王事,而要回鄉歸養。張公公,你捫心自問,你若成了劉瑾,敢做劉瑾一樣的事嗎?!”
“夠了,都住嘴!”
朱翊鈞這時突然說了一句。
張宏和張鯨皆沒再言語。
這時,雨已經密集如線地下了下來,風也越來越大,朱翊鈞則沒有退回到殿內,依舊迎著風雨,思索著應對之策。
而張鯨和張宏的話則在這時不停地浮現在他腦海。
只要人有不同的心,就有不同的主張,就有分歧,哪怕都是內宦,或者都是文官。
朱翊鈞對於張宏和張鯨的分歧並不覺得意外,甚至也覺得兩人說的都有理。
如果,張居正真的選擇了接受徐階的求和,而他這個皇帝真的要陷入兩難之境。
朱翊鈞清楚記得,曾經看過的一本叫《萬曆十五年》的書,書裡曾提到過:
在這個以道德治國、以農業經濟為主的帝國,無論是皇帝、還是文臣、武將亦或者社會名流,都是不得自由,都是被禮教束縛的。
朱翊鈞這些年來,也著實體會到了這一點,他很多時候都不能率性而為,恣意行事,哪怕他是這個時代的最高統治者。
這也罷了。
朱翊鈞也不是那種極度自私到,我行我素而不顧任何人感受的人。
所以,他可以接受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