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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終於黯了下來。不過幸喜天上有月,雖說細如月牙,淡淡如眉,卻多少還方便行走。又走了兩個時辰,山勢開始險峻,人煙好像漸漸稀少,已經是較久沒再看到村落了,遙遠的吠聲已不再聞,不免有了一些寂寞。這時一陣風吹過來,夏季裡頭竟然產生某種特別的寒意,好像聞到了一股腥味氣息。不知咋的,他的警惕之心又一次舉起。他手執寶劍,一步步穩步前行。
啊,不好!他突然要叫出聲來了。
他看到了大概一箭之地,有兩個燈籠正挑著,跳躍著,從那邊過來了。
那可不是尋常的燈籠,那燈籠有古怪。
他九歲那年,曾有一位父親的友人來訪,那時父親剛好因事外出,那叔叔逗他玩,跟他說話,就說了關於燈籠的故事,他於是知道了燈籠的厲害。那叔叔說,深山裡頭有一種燈籠是致命的,那不是鬼提的燈籠,那是老虎的一雙眼睛。
這會兒他在瞬間又回憶到兒時這段往事。
&ldo;小心了,這山中有虎!&rdo;他警告自己。
他的心中吼了一聲,以激發自己的勇氣。&ldo;熊居,老賊,來吧!君不正則臣亂,今日休怪伍員神箭厲害!&rdo;他張揚起自己來了。
他沒想到自己這一比倒是挺相合的。他也曾多次聽到父兄說到伴君如伴虎。自然熊居就是這惡虎了。那麼費無極應當算什麼?毒蛇!這楚國朝廷之上,已是虎踞著,蛇盤著,哪還有楚國百姓的太平日子。這麼一想,又責備自己,為何又關心楚國來呢。
這只是雷電一般閃念而已,老虎就在眼前不遠處,一場惡戰在所難免。頃刻之間,將決定生與死。他知道這畜生好生厲害,只怕透過風,已經聞到了自己的氣息。
自然也就判斷出自己的所在位置。
可是風還在吹!
他看到燈籠明顯地逼近了。情況不明,他不敢冒然出擊,還不知這山中到底藏著幾隻猛虎呢?這是野豬一戰給自己帶來的經驗。所以……他的眼睛在打量著身右的那株參天大樹。
他從小就愛爬樹,這一點很是與兄長不同。伍尚一向文質彬彬,儒雅斯文,於是也這般要求自己的弟弟,總是責備他爬樹的這種行為。不過父親倒是沒過多責備,只是先考較了一番他爬樹的技術,然後說,要上樹,先完成今日所學!當時很多時候都是父親在教他們兄弟的功課,為了能夠滿足他爬樹的願望,父親讓他完成的文章功課,總要比伍尚稍少一些。
父親的寬厚慈愛,讓他爬樹技術頗是不凡。今夜要逃離此劫,就要靠它了!
這時林中掀起了一陣颶風,那燈籠突然如箭一般射來,伍子胥知道那畜生耐不住,終於出擊了。說時遲那時快,他一閃身奔右首,眨眼之間就飛身上樹。這時那虎卻直撲他原來的藏身處,自然是撲了個空。知道那人已經上樹,那虎大怒,頓時再一次發威,身體直撲向樹,震動樹身,隨即口中大吼,妄圖將他震翻於地。這時他在樹上看得真切,就在它張開血盆大口的瞬間,一支箭撲地就穿進了虎口而直貫其背,顯見此箭射得有力。那虎又吼了一聲,山搖地動,他又在它仰倒之時,從腹部再射入一箭。這虎再吼的聲音已弱,終於一陣翻滾,然後不動了。
老虎死了,他沒預料到自己竟然幹得如此利索。但他沒有喜悅,淡淡的月影突然被烏雲遮住了。無邊的黑夜裡頭,多少危險無法知曉。不過他到底還是平靜了,雖然耳邊還在迴蕩著剛才那種地動山搖的巨吼。他不敢有一點點的懈怠,臂上是一張弓,心上也是一張弓。
正文 第五章 獵戶
他覺得是過了老大一會兒了,還是沒看見其他老虎的蹤影。於是下了樹。又開始了趕路。他的眼睛已經完全適應了黑暗。他憑藉著一片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