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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國計程車兵啊,為何這般對付我伍員啊!
有一頃刻,他彷彿覺得,自己已經不再是楚國人了!這個思想讓他感到吃驚。可是當他想到處處圍困自己的不是別人,而正是楚國人,其中甚至還有自己的鄉人,想通了這一節之後,他覺得自己的思想並沒有錯。
事實上,當那日他的目光離開放在床上的死去的妻子,從後門奪路而出,並一箭射殺鄢將師身邊的一員部將的那一刻開始,他就不是楚國人了。他後來看到身後起了熊熊大火之時,那一刻,他發誓,他日一定要血洗郢都,血債血還!那時他也已經不再想做楚國人!現在他的人生快意就是,何時率領軍隊殺進楚國,一劍斬了昏君的頭。
他的劍就佩在腰間,這是一把七星寶劍,因劍身鑲嵌七顆寶石而得名。是上一代的楚王贈給他的祖父的。他要用此劍斬殺熊居的頭,熊居就是楚平王的名字。
他還要砍下費無極的頭,當然,他不會用這把七星寶劍去斬殺,那是奸佞小人,是毒蛇,配不上這把寶劍。只能用一把極尋常計程車兵的刀,取下費無極的首級。他在想著這些事的時候,仇恨之火又一次在心中燃燒起來。費無極,你這條毒蛇,就等死吧!只要我伍員到了宋國。
想到了宋國,那遙遠的睢陽彷彿就是希望之光了。宋元公雖說治國平平,但是宋國歷代之君,多有仁愛之心,倡舉仁德。對楚王納兒媳,逐嫡嗣,信讒佞,戮忠良,如此罪孽惡行,諒不至於無動於衷,應當是會率仁義之師討伐無道。更何況太子建也在宋國,相互之間更有個照應。
他是在昨日才決定西行奔宋的。這無疑是個痛苦的決定!那時他也曾有過衝動,想放棄這個決定,去奔襲鄢將師的隊伍。他料得兄長伍尚還在途中,他想解救兄長,突出重圍。但是這也只是一種純粹夢想的東西罷了。
現在他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內疚感,覺得自己實際上是完成了一種妥協,對兄長生命的妥協,雖說現在他看不到兄長,但是相當明白,兄長正在一步步朝死亡走去。他這不就是在放縱罪惡麼?不就是讓惡人更加囂張了麼?伍員呀伍員,你在做什麼呀?
&ldo;子胥賢弟,不要太難過了,愚兄我沒有用,只能選擇容易做的,到郢都陪伴父親,走完生命最後一程。賢弟你的任務更重啊,為了復仇,你將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哪。此後你將為此逃亡突圍,出生入死,受盡生命痛苦的煎熬。子胥賢弟,不要擔心愚兄,記住,正義必將戰勝邪惡,你就用你的剛強和勇毅,一步步地前進,一步步地突圍。&rdo;當時伍尚所說的話,猶敲響在他的耳邊。
他知道自己的處境,要想自保都十分困難。身上除了這把寶劍,就是背著的一把弓,還有一箭袋的箭。此外,就是一些乾糧,還有一把紫竹洞簫。乾糧他是有意識帶著的,至於紫竹洞簫,完全是由於自己對它無法捨棄。這把紫竹簫,蘅若也曾經吹奏過。
乾糧已經不多了,亡命的日子卻長著。往後的日子將如何度過,他又一次思考這個問題。才三天,他好像已經大了十歲,但那更多的是蒼老的內容,而如何在新環境裡適應生活,卻是這位年輕人的新的命題。
以往在家裡,他是不需要有什麼忙乎的,一些雜務自有下人去做,蘅若也做了家裡不少事情,他要做的,就是讀書、習武,還有就是跟兄長伍尚下棋。平日裡都是安靜的,除了有時練劍不想獨練,就跟幾個下人對練之外,家裡是十分寧靜的。
他習慣了家裡的寧靜,於是不習慣城鎮的喧囂,自然也是不習慣城鎮的生活。但是從第一天開始,他就注意到了這些變化,是啊,往後的日子,沒有家,一隻孤雁飄泊天涯,一切都得從頭開始,自己必須適應。為了報這家國之仇,他什麼都能夠忍受,難道就不能努力去適應生活中的各種變故麼?
他是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