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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鈺佯作嘔吐,評價說:「你像只青蛙。」
簡覓夏不厚道地笑了。
「真的假的?」張約翰不安。
簡覓夏直接笑出了聲。
張約翰瞪眼過來,簡覓夏說:「青蛙也有機會變成王子,沒事兒。」
「你跟唐鈺學什麼不好,學她耍貧。」
簡覓夏笑著,跟著餐廳的音樂節奏搖頭晃腦,寫作業。
暑假開始沒多久,簡覓夏接到好訊息,媽媽要來北京看她。
考慮到簡覓夏要參加藝考,現在的老師建議簡覓夏每週至少去畫室三次,課時費陡增,媽媽為此和爸爸要錢,要不到,就讓簡覓夏給爸爸打電話。
爸爸總會說,戴青瞎折騰,當時不跟他爭撫養權,你也不會離家那麼遠。簡覓夏沒話說,悶悶地問,到底給不給錢。
其實有時爸爸也不是故意不給錢,離婚後,爸爸仍然和那個女人在一起,女人將爸爸管得很緊,淨拿爸爸欠債來搪塞。簡覓夏當然知道爸爸捉襟見肘,可按媽媽說的,要不是那個女人哄著爸爸做假帳、搞分家,他們家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故鄉的親戚笑說那是簡覓夏小媽,簡覓夏不懂,他們怎麼會覺得她能夠接受這樣玩笑,苦中作樂。為這個原因,簡覓夏也不會跟著爸爸的。
簡覓夏有個年紀差不多的表妹,學鋼琴,在簡覓夏討厭《綠袖子》練習曲時,表妹已能領會古典音樂的動人,坐下來練琴一練就是幾小時。然而父母早早離婚,表妹不受管束了,兩頭拿錢,和叛逆小孩裹在一起,吸菸、打牌、出入酒吧。簡覓夏以前奇怪,人怎麼會變成這樣,現在卻也巴不得兩頭拿錢,迎接末日般揮霍光陰。可惜,竟連這個機會也沒有。
簡覓夏期末比期中名詞上升了一點,也只是一點點,戴蓉姨媽開始對她的成績重視起來。戴蓉說,等她媽媽來了,商量著去報個補習班。
簡覓夏想,才找爸爸要了錢,又要錢。
晚餐過後,簡覓夏回到房間,戴上耳塞,一邊聽音樂一邊看書。她覺得自己很不爭氣,明明下定決心了,怎麼就不能用心讀書。可愈這麼想,愈難學得進。
小雨拿了紙盒裝的旺仔牛奶和小小酥進來,「姐姐,和我玩吧。」
「玩什麼?」簡覓夏說,「又玩大富翁?」
小雨很有勁兒,「對啊,和爸爸媽媽一起玩。」
小雨喜歡玩,遙控塞車、恐龍模型……專門有個大箱子裝他的玩具。像大富翁,簡覓夏小時候的遊戲,小雨並不很敢興趣,和戴蓉玩總覺得沒意思,後來和簡覓夏一起玩了一套複雜的,忽然喜歡上了。
一家人全和他一起玩的時候不多。今晚爸爸媽媽都說陪他玩,他當然要叫姐姐一起。
簡覓夏拿起零食,「行,走吧。」
小雨把棋牌鋪在客廳地板上,讓幾人都坐好,擲骰子。
電視上衛星頻道在重播《甄嬛傳》,戴蓉注意力多在電視上,玩得並不投入。馮維文背對電視,想看沒得看,說:「不知道這宮鬥戲有什麼好看的,看一遍兩遍,還沒看膩啊。」
戴蓉乜丈夫一眼,「要你管。」
小雨說:「爸爸,該你了。」
戴蓉說:「你愛看《北京愛情故事》是不,難看的要死……」
馮維文說:「呵,哪兒難看了,導演不挺有才的麼。」
戴蓉說:「我是不知道怎麼吹的,還有才,也就幾個美女演員搶眼。」
馮維文說:「那不就得了。」
小雨拍拍地板,「爸爸!別說話了,該你了!」
「哦、哦,」馮維文瞥了戴蓉一眼,低頭找骰子,投出去。
骰子撞倒了簡覓夏的棋,斜立著,面上是六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