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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錢怎麼算都不太夠用,但比起之前的窘迫困境,柏方鳴不得不承認,現在的狀態要好上太多。
店裡冷氣打得很足,下午兩三點鐘是沒什麼客人的,點餐檯後的服務員在輕聲打電話,老闆娘在擦拭餐具放進消毒櫃,不遠處有一臺電視機,正在播放最近很火的電視劇。
柏方鳴想不起來劇名,只覺得眼熟,因為周裴裴在群裡刷過好幾次屏。
夾雜在繁忙日常生活中的這片刻寧靜,已經足夠令他心滿意足。
吃完飯,柏方鳴給周斐斐轉了五千過去。
周斐斐是柏方鳴的室友。當時欠費額度到了上限,醫院催得急,再不交費就會強制停藥,他迫不得已才向同學開口。
兩個室友東拼西湊,也只能拿出來三四千。周斐斐回宿舍晚,知道以後讓他倆把錢都收回去,自己直接給柏方鳴轉了兩萬。
這兩萬解了柏方鳴的燃眉之急,卻也只是拆東牆補西牆。
周斐斐不在意,讓柏方鳴有錢了再還他,或者意思意思還一部分就行,剩下的就算了。
非親非故的,柏方鳴執意不肯收下這份好意。這時候周斐斐就會過來錘一拳說,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實在過意不去,就幫我把這份設計作業寫了唄。
柏方鳴任勞任怨地幫周斐斐做作業,心裡還一直惦記著要儘快把錢還上。
周裴裴很快回話:我真不著急,你要是不夠用就先拿著用。
應了那句話,人越沒有什麼,越在意什麼。
在柏方鳴看來,五千塊錢可以做很多事情。是住院的全部押金,是媽媽半個月的醫藥費,是自己四五個月的生活費,還足夠葉惟喝很多很多頓排骨湯。
他不太理解怎麼會有人對五千或者兩萬毫不在意。
可是也許在周斐斐看來,五千和兩萬真的沒什麼差別。
柏方鳴回復周斐斐:夠用,我能處理好,收下吧。
周斐斐就沒什麼負擔地收了,然後問他:初稿這周就要交給小組老師審核,我把約會都推了,準備臨時抱個佛腳。我們仨都在專用教室5,給你佔了個座,柏大神準備什麼時候來啊?
沒錯,柏方鳴在面對葉惟時說了謊,什麼宿舍太吵、專用教室位置不好搶,都是騙人的。
宿舍很安靜,舍友也很好,專用教室的位置只要想去,總會有辦法。
直接表達要和葉惟同住的意願太突兀,也很容易引起小孩的警惕和逆反。他只能迂迴地表達自己的困境,順理成章地讓葉惟自己提出這個要求。
想方設法算計一個人,柏方鳴再一次覺得自己卑鄙又惡劣。
柏方鳴:我要在醫院陪我媽,你們畫吧,不用給我留座。
其實是晚上要去找葉惟,他對周斐斐也說了謊。
周斐斐:好吧,那你明天能幫我改下稿子嗎,初賽我肯定是過不了的,但我怕被老師罵得狗血淋頭,很沒面子啊!
柏方鳴在談話的間隙檢視郵件,還沒來得及回復周裴裴,另一條資訊就在手機螢幕上方蹦出來:今天想吃西瓜。
他劃去葉惟的訊息,先回復周斐斐:你畫好掃描給我,什麼時候都可以幫你改。
柏方鳴找到相簿裡存的課程表,確認現在是葉惟的下課時間,可能是小孩躲在哪個角落裡給自己發的資訊。然後他才點開跟葉惟的聊天框,惜字如金地給葉惟回了個好。
已經能想像到小孩雀躍的神情。
他給葉惟的備註就是中規中矩的全名,在柏方鳴眼裡,葉惟幾乎可以算是自己某種程度上的甲方。監督他學習,照顧他起居,確保他在人生的道路上不脫軌,最好還能按照葉振海設定的軌跡一板一眼地長大,就是柏方鳴的全部工作內容。
可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