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暗湧(第1/5 頁)
紅官腦袋一震,隨著連古鬆開的勁,險些站不住,額上冒著豆大的冷汗,順著臉頰流到下頜處。
“我先出去了。”連古等他穩住了身體之後,紳士地退了出去,還不忘把門帶上。
紅官抬眼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臉色死白,嘴角還掛著血,兩種對立的顏色太過刺眼,他費勁地按了沖水按鈕,將咳出來的血全部沖走。
抽出一隻手來,揉擠著太陽穴,像是要把剛剛那一幕幕的不堪硬生生地從大腦裡擠出去。
淤血?他磨著牙沉吟。
太可笑了。
五臟之內蘊著一股怒火,始終縈繞在胸腔,卻沒有之前那麼沉悶了,只是喉嚨仍然不舒服,像被異物卡住般,膈應得慌。
使勁搓了把臉,直到臉上搓出了紅暈,他才又緩緩抬頭看鏡子。
這大面鏡子剛剛將兩人親密的姿勢映照出來,應該很難看,他刻意不去看,免得尷尬難堪,現在又看著自己狼狽的樣子,真夠噁心的。
住在連懷居這段時間,他將自己徹底變成了一個孱弱的、毫無活氣的人,不知時日,任人“擺佈”,這跟囚禁沒什麼區別。
浴室裡再次傳出了沖水的聲音,紅官開門挪了出來,迎面就是站得筆直的連古。
他有時會懷疑這個人是不是當過兵,身姿挺拔剛毅,隨便往哪裡一站都很奪目。
漠然地推開連古上前來扶的手,紅官低垂著視線找到了輪椅,一屁股坐下,全身都卸了勁。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紗打在他肩頭上,像在他身上鍍了一層金光,十分耀眼。
連古定定注視著他,對紅官的愛答不理視若不見,平和地說:“粥剛熱好的,吃了吧。”
紅官沒有回應,眼皮一耷拉,就不想說話。
顯然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悶氣。
連古無奈地嘆了口氣,解釋說:“這口淤血再不吐出來,會加重你的病情,可能還會導致呼吸衰竭,前兩天已經給你上了呼吸機吸氧……”
聽到這兒,紅官猛地抬起眼皮:“我睡了多久?”
“兩天兩夜,今天是第三天。”
紅官臉上閃過一絲錯愕,很快就被質疑替代。
“你的醫生已經住下來了,”連古面無表情地說著,“就在一樓等著我們……”
紅官一個字都不想多聽,看了眼輸液瓶,剛回正視線,連古就已經上手來撕膠布,並迅速給他拔了針,之後關了調節器,動作十分利落。
“按著,”連古將棉球輕按在他手背的穿刺點上,“我推你下樓。”
紅官抿了抿嘴,沒有嗆聲,依言照做。
剛下樓就看見那熟悉的白大褂和飄逸的長卷發。
計承一看到紅官,原本沉悶的臉瞬間有了活氣,快步迎上前來,瞥了一眼連古,隨即落下了上揚的嘴角。
“紅官,你感覺怎麼樣?”計承關切詢問,將他全身上下掃量了一遍,好像非得找出點問題來,才肯罷休。
紅官還沒有說話,身後的連古就接了口:“淤血吐出來了。”語氣就像工作彙報,沒夾雜著個人情感。
敢情這是他倆一起出的餿主意?
紅官怨懟地盯著計承看,接收到的眼神卻傳遞著憐憫與同情,這是什麼意思?
“你什麼時候來的?”紅官問。
“前天來的,一來就看到你暈死在床上。”計承聲討的目光剮了連古一眼,不知道的以為這連家人毫無人性,幹出什麼畜生的事來。
當時他就火冒三丈,看在連家人馬上送來了一臺呼吸機的份上,他翻騰的火焰才熄了。連家之後又從私立醫院中搞來了一堆裝置儀器,趁紅官昏迷期間,把該檢查的都檢查了,這才知道紅官究竟得了什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