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解凍(第3/4 頁)
,好沒出息的樣子。
“醫生說,很多病人熬不過幾年,是因為想太多了,心情不好導致病情惡化,所以咱們無論是得了什麼病,都得看開點,別想太多以後的事,知道不?”
紅官看著眼前的一幕幕,聽著這些勸慰的話,彷彿能明白計承的用意了。
計承想幫周大有,更想幫紅官,他想讓紅官感同身受,生老病死雖無可避免,但只有活著才是對生命最高的敬畏。
但他低估紅官對這一切的承受能力了。
妻子的安慰讓周大有更加覺得自己一無是處,活到這把年紀了,本來是該享福了,可偏偏就被災難砸中,成為了千千萬萬不幸人中的一份子。
當週大有被診斷出運動神經元疾病,也就是“漸凍症”時,他有過一段日子的消沉甚至是自暴自棄。
這是一種折磨自己也折磨別人的病,他無法接受自己一天天在一點點變得不能動彈的樣子,這個過程很殘忍。
所以,他有時會羨慕那些突然離開的病友,至少不會繼續生不如死地活著。
他也想過尋求安樂死,打了個電話去詢問和他要好的獸醫計承醫生,問他哪裡可以弄到讓人安樂死的藥。
可計承告訴他,國內目前法律還不允許安樂死,制度還不完善,怕有些人會利用條件關係來做一些不道德的違法的事情。
“國外倒是可以,但要經過審批,這個過程可能會比較漫長,以前有個病人就是因為重度抑鬱症去走審批,但一直沒審批下來,也是磨了好幾年。”怕他熬不住。
周大有很崩潰,歇斯底里大喊:“為什麼?這不公平!這種折磨明明讓人生不如死,為什麼就不能早早解脫?人為什麼就不能選擇自己怎麼死?難道一定要熬到錢花光了,人垮了,沒病的磨出病了,有病的受夠罪了才行嗎?為什麼?!我只想死得體面一點,不想在死前還要拖累別人,這樣也不可以嗎?!”
他這種狀態很危險,但計承也很能理解,於是多次進出醫院探望周大有,並愈發反感讓病人吊著最後一口氣還要忍受痛苦折磨的治病模式,所以他才向周大有介紹了關煞將。
周大有聽聞本命關一事,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苦苦哀求才得到計承同意帶他到紅宅。
周大有知道漸凍人的痛苦,即使他還沒有住院,都已經在腦海裡構想了一切,但不得不說或許現實中的更加殘酷,而他也不是那種能主導情緒的人,反而是容易被恐懼支配的人,所以他的病情惡化得很快。
周大有脖子以下都不能動彈了,戴著呼吸機不斷在流淚,紅官聽到了他心裡的吶喊——
“我太累了,撐得太累了……為什麼要我這樣活著?手腳沒留下,最後連我的呼吸都要奪走,只剩下這不斷翻湧的感覺,和無邊無際的思想……能幹什麼?”
除了感受到痛苦,他還要給所有來探望照顧他的人虛無縹緲的希望,他都不知道這樣的堅持有什麼意義?
而他有不止一次看到或聽到病人親屬的抱怨和崩潰卻無處發洩的情緒。
夠了,就這樣吧。
周大有慢慢闔上雙眼,他的本命關趨於宕機狀態。
守關的紅官握緊了金剛傘,薄唇一抿,再次無視禁忌,出聲提醒:
“周先生,你該睜開眼睛看看他們。”
這句話在周大有沉寂的腦海中,不斷翻出水花來,攪動著他的思緒。
聽到了關煞將的聲音,周大有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一座香火鼎盛的廟,那些人虔誠叩拜藥師佛,希望藥師佛能祛病消災,拔眾生苦。
而在這一群人當中,他也看到了角落裡的妻子和兒媳婦,她們燒香請願,口中所念都被周大有聽了去。
妻子肅立合掌:“我們大有啊,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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