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頁(第1/2 頁)
我當時曾提出一連串的問題來諷刺他的這種說法。我向他說到的大意是,所謂&ldo;有土皆
豪代難道有一小塊土地的自耕農,也算是&ldo;豪&rdo;嗎?他自己也算得是湖南一位紳士,難道也
&ldo;劣&rdo;嗎?所謂&ldo;矯枉必須過正&rdo;,為甚麼必須&ldo;過正&rdo;?要&ldo;過正&rdo;多少?是暫時的&ldo;過正&rdo;,
抑是永久的&ldo;過正&rdo;?等等。他是個不肯認輸的人,只是大笑一陣,說這不過是為了當前實
況的需要,才說出這些話的。
湖南的中共同志們,多和毛澤東相似,隨著農運的進展,頗有左傾急進的見解。他們之
81/185
----------------------- pa 233-----------------------
《我的回憶》第二冊
中,有些人根本就抱著&ldo;矯枉必須過正&rdo;的心理和&ldo;有土皆豪,無紳不劣&rdo;的憤慨,極力將
農運推向左面去,更多的人覺得開始時必須用較急進的方法,才能推動農民的鬥爭。但等到
鬥爭已經大規模的發展了,他們又不願為了國共合作,而把左傾趨勢扭轉過來。此外,中共
同志們還有一種傳統的想法:&ldo;右傾最要不得,左傾總是不壞的。&rdo;他們不會想到,在激烈的
革命浪潮中,防止左傾蠻幹,並不容易,又為必要。等到這種左傾蠻幹,已經蔚為一時風氣
以後,要糾正它就戛戛乎難矣。更何況中共的湖南同志們,事實上無力完全控制全省農協的
活動。
湖南農運之所以過激,主要表現在&ldo;反對土豪劣紳&rdo;、&ldo;減租減息&rdo;、&ldo;穀米阻禁&rdo;和&ldo;破
除舊習俗&rdo;等各方面行動上。
湖南農協運動最有聲有色的一幕,首推&ldo;打土豪劣紳&rdo;的工作。打土豪劣紳的辦法包括
&ldo;逮捕、監禁、審判、算帳、罰款、戴高帽遊鄉、殺豬、糶谷&rdo;等等。
槍斃土豪劣紳,也是常有的事,其中最著名的一樁,就是以舊學著稱的湖南清末遺老葉
德輝之被處決。其它如砸毀轎子,剪掉長衫等帶侮辱性的行為,更是不勝列舉。審判土豪劣
紳的方式,多系舉行群眾大會進行。在大會中,只要有一個人認定被審判者是土豪劣紳,往
往無人敢加以反對。懲罰的方法,愈激烈就愈容易透過。這與法國大革命時,國民會議審判
貴族的情景,大同而小異。
反對土豪劣紳原系國共兩黨的共同政策,農民運動的興起,也必須以壓抑土豪劣紳的勢
力為前提。但如果由農民自下而上廣泛的自動的執行起來,那就不僅如毛澤東所說的&ldo;有點
兒亂來&rdo;了5。而且,也形成了無政府的恐怖狀態。我只要舉一個例子就足以證明。
李立三的父親被一個鄉農民協會當作土豪劣紳處決了。一九二七年一月間,李立三的上
了年紀的(看來是六十多歲)父親來到了武漢。我曾和那位老人在李家幾次一同進餐,也談
過他的遭遇。我所得到的印象,他是一位溫文爾雅、態度嚴肅、心地善良的老人。他不否認
他是逃到武漢來避難的。他也表示他願跟著他兒子的主張走,不反對農協會的一切。不久,
他拿著他兒子親筆致湖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