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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我同時被捕的,除我太太之外,還有駐守鐵路總工會的兩位幹事。彭永和是學生出身,
主管收發工作,為人沉默寡言。李斌是石家莊的鐵路工人,在總工會中管理庶務,經常是夥
夫裝束。還有《新民國》月刊的主編範體仁也被捕了。我們五人以我的情節最重。他們首先
將一副九斤重的對付死囚的鐵鐐將我雙腳扣住;關在一個偵緝班的屋裡。其他四人則分別囚
在別的監房。
審訊由當天正午開始。他們著重問的是有關顧維鈞住宅的炸彈案。這件事是我到上海去
以後才發生的。當作禮物被送到顧家去的木盒子,經他的僕人開啟後,炸彈雖炸爆炸了,但
遺留下來的有木盒碎片和一些包裹的紙張,以及紙張上所寫的字跡。他們就企圖從這些木片、
紙張和字跡中找出犯罪的證據。
偵緝處承辦這件案子,首先就假定這是共產黨和國民黨乾的。他們根據這個假定,偵查
的結果,發現我恰恰在此時到上海去了,因而懷疑是我乾的。他們偽造了一些木片和紙張,
硬說是在我住房裡搜查出來的。他們從我們五人住所中所搜出的檔案,去核對炸彈包裹上的
筆跡。
我寄押的房間中住了一組十二個人的偵緝班。這些偵探都能閱讀報紙和寫簡單的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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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一冊
似是偵緝隊中文化程度最高的一班。他們佩帶短槍,日夜監視著我,但也與我攀談,企圖找
出我犯罪的一些破綻,特別要我寫這樣,寫那樣,那個拿個白紙扇子,要我題字;那個又來
問我某某成語如何寫法。但他們這些企圖,都沒有達到預期的目的。他們在第一天就洩露,
在這次搜查中沒有發現和炸彈包裹上同樣的字跡,使他們甚感苦悶。他們又透露,他們所以
如此熱心的偵察,是因為顧維鈞出了十萬元的賞格來破案。
那天,審問開始時,處長高某首先問我:&ldo;這些木片是放在你床下的嗎?&rdo;我回答說:
&ldo;我從來沒有這一類的木片。&rdo;他又問:&ldo;這些紙張是在你桌子抽斗中找出來的,是嗎?&rdo;我
看了看那些紙張,又回答說:&ldo;我抽斗中從來沒有這些紙張。&rdo;接著,他拿著許多被搜出的文
件,一件一件的問我,是甚麼人寫的。我都答以&ldo;不知道&rdo;或者說:&ldo;寫字的人已簽有名字
在上面,你們可以自己看。&rdo;
他們這樣漫無目標的亂問下去,我有點不耐煩了。我反問他們:&ldo;你們問這些不相干的
話,到底是甚麼意思?&rdo;那個粗野的高某便拍案大叫:&ldo;你這個&l;亂黨&r;,反正是該死的。現
在又犯了炸彈案,還不快招嗎?還要我們費事嗎?老實告訴你,招也是死,不招也是死;早
點招免得吃苦,你自己瞧著辦吧!&rdo;
他們企圖從我口中逼出有關炸彈案的口供;我卻乘機向他們解釋,我說明我根本不贊成
暗殺,因而決不會做這類的事。我也告訴他們,不僅我個人如此,國民黨和共產黨人都是不
贊成暗殺的,黃復生、汪精衛刺攝政王的故事已過時了;我還譏笑他們的假設是走錯了道路。
這樣審問下去,情況似乎逐漸對我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