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著(第1/3 頁)
“匈奴人?”
那豈不是——
何況以她現在而言的身份,匈奴人就是敵人,北境的守軍早就和匈奴勢同水火,以她小鎮北侯的身份怎麼可能和一個匈奴人在一起。
雲妍像是看出來李寒寧眼底的訝然之色,別說是她有些意外,雲妍此刻就算是告訴她軍營裡面的任何一個人,她都能想到對方的反應,雲妍給自己又斟了一碗酒道:
“你是洛陽的人,所以我才會說給你聽。”
雲妍不動聲色地道:“他叫千戰。”
李寒寧一怔,方才聽說過這個名字,是下午的時候雲妍和蕭策提起過的那個新的匈奴單于,看她這副認真的樣子,又偏偏不像是在開玩笑,她說的竟然都是實話。
於是李寒寧又不大確定地再次試探著問道:“所以你喜歡的是匈奴單于?”
李寒寧有些不解,且不說這兩個人身份懸殊又是敵人是怎麼認識的,跟著問道:“為何?”
雲妍放下了手裡的酒碗,火光落在一旁的桌子上映出黑色的倒影正好將酒碗遮住,雲妍垂下眼眸,難得回憶起從前的事。
“在距離此地不足百里的地方有一個雲若城,匈奴和我們北境還沒有正式打起來的時候,兩年前那座城還是中立的,我隱瞞身份一個人前去雲若城想要拜見城主,在那裡遇見的他,兩年前他還不是匈奴單于,只是區區一個部落首領,也是用的化名在城中辦事,我記得那時他身後跟著有一幫追殺他的刺客,那些刺客都是匈奴人,我竟理所應當地以為那些刺客是來追殺我的。”
雲妍說到這裡時有些自嘲地笑了一笑,那個時候還覺得千戰是個普通人,她成名的早,早就習慣在這一帶被匈奴人追殺了,自然而然的以為那些人是自己招惹來的,可笑那時在千戰眼裡他應該看了她一處好戲,這件事要是放到現在,她知道千戰是誰的話,早就袖手旁觀,站在一旁看那些刺客動手了。
雲妍自顧自地道:“我們只有兩個人,對面跟著他過來的匈奴刺客卻足足有幾十個,於是慌亂之下躲到城外一處山洞裡,想著等天亮了再出去,有進出城的商人做掩護,自然會安全許多,我跟他說我是中原人,家在北境這邊,為了不讓家裡的人的擔心,天亮的時候就要回家了,他就把他自己手腕上的紅繩送給了我,說是匈奴的習俗,將來他們信奉的崑崙神會帶著他再找到我,我當時我不知道他是誰,只是覺得這個人還不錯,能和我一起經歷這麼多也算是有緣分,要是他們的崑崙神真的有用的話,將來再見一面也好,於是便收了下來。”
“可惜我這個人睡覺輕的很,只要聽見周圍人說話就能醒過來,他大抵是以為我那時靠在石頭上閉著眼睛,應該是已經睡著了,我聽見了他給屬下傳信才知道他是誰,可他那麼多屬下跟了上來,我一個人殺不了他,只好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我是天亮時離開的雲若城,可笑那時他也不知道我是誰,不然也不會輕易地放我離開。”
兩年前發生的所有細節,雲妍如今娓娓道來,所有的事都記得一清二楚,甚至連手上的紅繩都一直系著,李寒寧忽然有些擔憂地看著面前的人。
可是雲妍卻看得很開,灑脫地很,反而對著面前的人道:“你不用擔心,我沒有說真名,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誰,如今這個形勢就算知道了對他對我都沒有什麼好處,我聽他們探查的線報說他找了我很久一直都沒有找到,兩年過去了他也該放棄了,我們之間隔著國仇家恨,我上一個副將,那個從小看著我長大的叔叔,就是戰場上他的近衛殺的,還有我從小到大的認識許多人,他們中很多人都在死在和匈奴對戰的戰場上,我是喜歡千戰,但我也比任何人都想殺了他,以他現在匈奴單于的身份而言,我相信自然也是一樣的。”
雲妍的這個身份,喜不喜歡一個人並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