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翡冷翠寶石(八)(第2/4 頁)
眠那樣耐心地等待、煎熬著,然後在最恰當的時候亮出毒牙咬中獵物的命脈。
這是一個天生的刺客,也是絕佳的獵手,他不適合出現在光明的陽光下,黑暗的陰影才是他無往不利的戰場。
他甚至已經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從各個渠道獲取自己想要的情報,這是很多人哪怕經過系統的學習也不具備的能力。
尤里烏斯為他過於成熟的手段驚訝,也同時愕然於他做事時的毒辣——是的,他用了這個詞語,哪怕是他教導過的拉斐爾,都不一定能這樣熟練地對可能知曉內情的僕人使用酷刑,但是這個少年卻能面不改色地抓著對方的頭髮,逼問情報。
尤里烏斯見過很多形形色色殘忍無情的人——這種人在墮落無同理心的貴族中尤為多見,但費蘭特和他們都不同,他能體會他人最為細微的情緒變化,這種天賦令他更為擅長捕捉他人的謊言和真實。
尤里烏斯想起拉斐爾病倒前簽署的教皇令,心中愈發凝重。
他任命費蘭特為教皇護衛隊的隊長,同時“協助教皇宮分辨、甄別民眾信仰的純潔,勸導迷途之人返回正道,勘破針對教皇及其庇佑的人民的陰謀,保衛教皇,維護教皇宮及翡冷翠的和平安寧”,這些話聽起來輕描淡寫且十分官方,好像只是勉勵費蘭特的套話,但是深諳話語藝術的尤里烏斯並不認為一向用詞精煉準確的拉斐爾會多此一舉,他的這位學生最討厭那些泛泛而談的空話。
目睹了費蘭特在這幾天裡所做的事情,尤里烏斯忽然心神劇震。
他想起來這種熟悉的既視感是什麼了。
多年前的宗教裁判所,行駛的不正是這樣的職權嗎?
護衛教皇的安全,分辨、甄別民眾信仰的純潔程度,勸導迷途之人返回信仰的正道……
波提亞大家長瞳孔緊縮,他用力握住了手裡的棉布,淡紅色的葡萄酒從纖維裡被擠壓出來,順著他的指縫滑落到教皇赤裸的面板上,在過分白皙的肌理上留下粉色的水痕,最後滑入衣服裡,在布料上暈染開淡淡一團微紅。
尤里烏斯怔怔地站在那裡,看著沉睡的拉斐爾,腦子裡的思緒混亂成一團。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波提亞的大家長好像平生第一次見到他一樣,定定地看著他,視線從他緊閉的雙目上移到他乾涸的嘴唇上,他帶著點悲哀想。
拉法,拉斐爾,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再次重用聖殿騎士團,透過萊斯赫特把它帶回世人的視線,又想要重建一個和宗教裁判所這麼相似的機構,甚至已經找好了它的長官……你到底想做什麼?
上一個手中握有強大的聖殿騎士團和宗教裁判所的教皇,他王座下有一個團結龐大的教皇國,他的旗幟遍插四海,但他最終死於國王們的陰謀,他的榮耀被粉碎,國度四分五裂——
你想幹什麼?
你要違逆時間的洪流,將不可能再現的輝煌帶回人世麼?
國王們不會願意看見一個強有力的教皇國的出現,更不會願意看見一個強悍的教皇壓在他們頭上,哪怕是貴族們,也不會希望擁有一個能監察他們生活的教皇來管轄他們。
翡冷翠不是教皇的翡冷翠,而是貴族的翡冷翠,甚至是波提亞的翡冷翠,拉法,你難道忘記了嗎?
波提亞的大家長將棉布扔回盆裡,在床邊站了一會兒,後知後覺地看見他剛才無心滴落的酒水,他伸手輕輕將還未完全乾透的酒漬抹去,手心下溫熱柔軟的軀體還在隨著呼吸細微地起伏,他忽然覺得有一種極致的悲傷擊中了他,毫無來由,但卻比海洋傾倒更加令人窒息絕望。
尤里烏斯垂下眼眸,用被子將拉斐爾嚴嚴實實蓋住,小心地檢查了每一條縫隙,最後解下墨綠的床帳,將它們放下。
視線裡那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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