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迷霧玫瑰(二十一)(第2/8 頁)
一言不發,跟在他身後的護衛們也大氣不敢出,生怕惹得教宗不高興。
這種顯而易見的不高興在他踏進餐廳看見裡面的人時就消失了,不,應該說是被妥帖地隱藏起來了。
尤里烏斯坐在餐桌邊等待著他,樂隊演奏著輕快的晨曲,小提琴手模仿著鳥兒婉轉的鳴唱,琴弓在琴絃上輕快地跳躍。
拉斐爾看了一眼落地的大窗,雨聲已經微不可聞,隔著玻璃只能看見花園裡的植物在簌簌抖動。
他這個視線非常短暫,卻不偏不倚地被一直在關注他的尤里烏斯看見,尤里烏斯轉頭對身旁的執事低聲說了一句話,從桌邊站起來,走向拉斐爾,不著痕跡地帶著拉斐爾離開了這間餐廳。
教皇宮侍奉教宗的執事們個個行事利索,等尤里烏斯和拉斐爾一起走到隔壁的春神花廳時,那裡的餐桌已經被佈置好了,祖母綠的天鵝絨帷幔後傳來悅耳的音樂,小提琴手的身影被嚴嚴實實地藏在後面,以免打擾教宗的用餐。
這間餐廳是封閉式的,穹頂畫著從神明掌心誕生的春神,噴薄而出的各色花卉從頂部垂掛下來,在靠近地面時變成了真正的花朵。藤蔓和綠蘿、七里香、甘草、薄荷、玫瑰、菖蒲被佈置成了巧妙的形狀,攀援著牆邊的藤蔓生長,把春神花廳變成了一座室內花園。
拉斐爾沒有問為什麼要換餐廳,尤里烏斯也沒有說多餘的話,兩人在靜默又閒適的氛圍裡用完了一頓早餐,最先離開的依舊是拉斐爾。
尤里烏斯目送著年輕的教皇離去,轉了轉手上的波提亞戒指,轉頭問自己的侍從:“弗朗索瓦在哪裡?”
昨天的慶典上,弗朗索瓦只出現了一小會兒,照舊是那樣傲慢的姿態,卡著一個尷尬的時間點到達,幾乎把對教皇的輕蔑明晃晃放在了臉上。
而他到達的時候拉斐爾正巧剛剛離開,沒有當面讓教皇難堪似乎令弗朗索瓦不太高興,他沉著臉和尤里烏斯打了個招呼——當然沒有討到任何好處,最後面色不悅地離開了。
尤里烏斯一眼就看明白了這個眼高於頂的加萊公爵打著什麼主意,可能是因為手裡掌握著一個龐大的帝國,連加萊皇帝都要看他臉色,偏偏他卻無法真正登上那個寶座,於是這位攝政公爵對一切“名正言順”比他地位更高的人都懷有敵意,似乎想透過令對方難堪的方式,宣稱自己的高貴。
果然,他聽見侍從回答:“弗朗索瓦公爵的馬車已經停在門口等待了,大概二十五分鐘後會抵達教皇宮。”
廣場上的宴會和慶祝要持續數天,教皇宮裡為翡冷翠權貴們準備的宴會當然更不遜色,聽見弗朗索瓦早早就要過來,早知道他沒懷好意的尤里烏斯輕輕挑眉。
本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這種刁難拉斐爾早就遇見過很多次,也能駕輕就熟地解決,但是……
尤里烏斯抬起眼睛,好像能透過牆壁看見外面紛紛揚揚的雨水。
“今天天氣這麼糟糕,就不勞煩弗朗索瓦公爵光臨了吧。”波提亞大家長輕快地說。
瞬間領會了家主的意思的侍從點頭,一個小時後,坐在位置上和貴族們交談的拉斐爾就聽說了一個訊息,弗朗索瓦公爵的車架在路上忽然毀壞了,或許是車輪上的一顆鉚釘鬆脫,車輪直接脫離了車體,馬車傾倒在了路旁,差點讓高貴的公爵大人滾到髒兮兮的下水溝裡。
眾目睽睽之下遭遇了這樣的尷尬,弗朗索瓦公爵一天都沒有出現在教皇宮,也讓拉斐爾在煩躁中有了點隱約的安慰。
他實在是太討厭那隻到處散播雄性激素的花公雞了。
這個訊息帶來的愉悅令他在看見唐多勒爵士的時候都保持了和顏悅色的神態,儘管鵝爵士的廢物程度令他都感到歎為觀止,但他依舊露出了笑容。
“聖父,願您的光輝長久庇佑偉大的翡冷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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