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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峨眉派有什麼秘訣？”

“峨眉天下秀，這峨眉派武功講究意與氣合，氣與神合。而媽媽學的是峨眉派中的盤破門。盤就是盤繞，破就是破解。在破解中盤繞，在盤繞中破解；取法自然，以柔克剛。這都是外公常說的。媽媽還沒有完全領會。”

“那外公又是跟誰學的呢？”

“外公說，他是跟峨眉山上的一位白眉道人學的。”

“那白眉道人又是跟誰學的呢？”

“據說這白眉道人的師父，最初是跟山裡的猿猴學的。”

“猿猴也會武功？”

“當然了。那深山白猿猴在林海間閃轉騰挪，穿雲破霧。所有這些，都化在峨眉武功當中。”

兩個孩子聽得入迷，說：“媽媽，外公現在在哪兒？我們去看看他吧！”

“不忙，”母親說，“等家裡安頓好了再說。外公現在還住在老家，廣禪山背後的青鳥村。從湖廣填四川的時候，祖上從湖北麻城縣孝感鄉遷過來，就一直住在那兒，靠種地、狩獵為生，生活非常艱苦。你們外婆三十多歲就去世了，從十多歲開始，我和你們兩個舅舅出來求生活。而外公一個人去川主廟裡當了和尚……”

母親侃侃而談，一直說到天黑，心裡似乎好受一些。三個孩子都圍在她身邊。可天黑以後，他們不得不下山回家，而把小妹妹一個人留在了棺山坡。

第三章·新墳與蝴蝶（7）

過了幾日，大大小小的船隻又停泊在狐灘碼頭。從白天到夜晚，來來往往的船伕、挑夫穿過老街；冷酒館添酒回燈；賭場、煙館煙霧騰騰。茶館也恢復了往日的生機，彈揚琴的、說書的、打金錢板的，好不熱鬧。而今晚，說書人正講到“神兵覆滅記”——

“……這天晚上，一個童子下山，只見他頭頂乾坤圈，腳踩風火輪，駕起一朵赤色祥雲，降落在石佛寺門前的松柏枝上……”

“是哪吒？”

“不是哪吒，也是哪吒的小兄弟！”說書人繼續說道，“話說當晚，月明星稀，那童子看準了石佛寺裡的一個陰影，正在那裡裝神弄鬼，於是彎弓搭箭……”

“那人是誰？”

“正是袁大菩薩袁世靈。”

“為什麼要射他？”

“因為那袁大菩薩，違抗了觀音菩薩的意旨：觀音菩薩派他來‘殺盡貪官，救民於水火’，可百姓還在水深火熱之中，他就擅自稱王稱霸，放任神兵，濫殺無辜。觀音菩薩實在看不下去了，就派小哪吒下凡，替天行道。”

“原來如此。”

“果然，卻說那袁大菩薩正在暗中密謀，只聽得‘嗖’的一陣冷風，夾著一支利箭，正中袁大菩薩咽喉——大菩薩當即一命嗚呼。”

“不可能，那袁大菩薩可是石佛轉世，刀槍不入哦！”

“可是碰見哪吒，哪個更兇？”

“當然是哪吒！”

“不，是袁大菩薩！”

“袁大菩薩不是已經死了嗎？”

“沒有。”一個老頭神秘地搖搖頭說，“說了你們也不信，我昨天晚上還看見他的。”

“誰？”

“袁世靈袁大菩薩！”老頭十分確定地說。

“那是大菩薩託夢於你吧？”

老頭又搖搖頭，欲言又止，欲罷不能。

眾人催促道：“別賣關子了，快說！”

老頭語出驚人：“昨晚上，我正準備睡覺，拉開衣櫥，就看見一道黑影從裡面躥出來，定睛一看，正是神兵首領袁大菩薩。”

“他長什麼樣子？”

“胖胖的，像個活菩薩，穿著老百姓的衣服，朝我一笑，交給我一把劍，然後就化為一陣清風，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