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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身體是不是不舒服?你的氣色看上去很嚇人。&rdo;

&ldo;少來這一套!先說離婚的事吧。&rdo;家玉咬著嘴唇，嘆了口氣。

&ldo;這兩三天我一直見你在喝中藥……&rdo;

&ldo;暫時還死不了!&rdo;家玉道。隨後，她的聲音低了一個音階：&ldo;剛滿四十歲，就已經絕經了。他媽的!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去中醫院讓大夫看了看，說是內分泌有問題。&rdo;

&ldo;那就是說，呆會兒我們親熱的時候，就可以不戴保險套了?&rdo;

端午在她背上拍了拍，按滅了桌上的檯燈，順勢就將她抱在懷裡。任憑她如何掙扎，他死死地抱著她。不鬆手。

這麼做，當然有點讓人噁心。但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ldo;譚端午!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嬉皮笑臉的了?你正經一點好不好，求求你了……&rdo;家玉試圖用力地推開他，但沒有成功。其實她也未必真的願意這麼做。只是，和解也有自己的節奏。彎不能拐得太快。她必須對離婚一事稍作堅持。

&ldo;我們還是商量離婚的事吧。&rdo;

&ldo;誰說要離婚了?&rdo;端午嘿嘿地笑了起來，開始笨拙地向她道歉。

家玉沒理他，只是不再掙扎。半天，嘴裡忽然冒出一句：

&ldo;這人哪!一半是冷漠、自私……&rdo;

&ldo;那，另一半呢?&rdo;

&ldo;邪惡!&rdo;

儘管她的話毫無來由，可端午還是覺得妻子的感慨不乏真知灼見。此刻，他想竭盡全力對妻子好一點。裝出悔過的樣子，愛她的樣子，使醞釀中的離婚協議變得荒謬的樣子。可不論是行為，還是語言，處處都透著勉強。他沒辦法。

她略顯臃腫的身體，畢竟與綠珠大不相同：肌膚的彈性和緻密度不同;氣息清濁程度不同;那種隨時可以為對方死去的感覺不同。他意識到了自己的故作姿態(家玉也並非感覺不到，但她還是儘量與丈夫合作)，心裡微微地動了一下，覺得妻子有點可憐。

&ldo;你是不是覺得，我有點髒?你心裡是不是認為，我根本就是個壞女人?用你剛才的話來說，是個爛婊子?&rdo;

端午囁嚅道：&ldo;吵架嘛，誰還會專門挑好話說?&rdo;

&ldo;你回答我的問題!&rdo;

端午想了一會兒。字斟句酌讓他傷透了腦筋：&ldo;怎麼說呢?其實……&rdo;

可是家玉不願他再說下去了。她打斷了他的話：&ldo;剛才你朝我臉上吐痰，假如你不是對我感到極度的厭惡，怎麼會這麼做?&rdo;

端午只能機械地緊緊地摟著她。

他向妻子建議說，不如躺到床上去，鑽到被子裡去慢慢聊。外面下著這麼大的雪。這樣下去會著涼的。

&ldo;我們還是先去看看小渾球吧。&rdo;過了半晌，家玉終於道。

若若早已睡熟了。被子有一半耷拉在地上。家玉替他蓋好被子，又趴在他耳邊說了會兒話。當她抬起頭的時候，早已淚眼模糊。

兒子的床頭有一幅巨大的鸚鵡的照片。家玉說，那是若若特地從數位相機裡選出來，到洗印店放大的。

&ldo;這鸚鵡，怎麼沒腦袋呀?奇怪!&rdo;

&ldo;它在睡覺。&rdo;家玉淺淺地一笑，接著道，&ldo;它在睡覺的時候，會把腦袋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