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頁(第1/2 頁)

&ldo;造就了你的那個社會，&rdo;她說，&ldo;是怎麼樣的呢，會是怎麼樣的呢?我聽了你在廣場上的演講，講阿納瑞斯，邊聽邊掉淚，不過我當時對你的話並不全信。人們說到自己的家鄉、說到遠方的某個地方時總是會這樣……可是你和其他人不一樣。你身上有與眾不同的地方。&rdo;

&ldo;只是想法的不同。&rdo;他說，&ldo;而且，我也正是為了那樣的想法來這裡的。為了阿納瑞斯。我想，既然我的同胞們拒絕去看外部的世界，那我也許可以讓其他的人來關注我們。我想我們最好不要被一堵牆給隔在後頭，最好能夠融入其他的社會、與其他的星球連為一體，彼此互通有無。可是我錯了‐‐完全錯了。&rdo;

&ldo;為什麼會這樣?當然‐‐&rdo;

&ldo;因為在烏拉斯沒有我們阿納瑞斯人需要的東西!一百七十年以前，我們空著雙手離去，我們是對的。我們什麼也沒帶走，因為在這裡，只有國家和他們的武器，只有富人和他們的謊言，窮人和他們的不幸。在烏拉斯，一個人沒有辦法憑著良心公正行事。如果一件事情不能帶來利益，那你就沒法去做，人人都患得患失，對權力滿懷渴望。在彼此不知道或者沒搞清楚誰&l;級別&r;更高之前，兩個人之間沒法互道早安。你不能像兄弟一樣對待其他人，你對他們要麼是利用、要麼是支配、要麼是服從、要麼是欺騙。你不能接觸其他人，雖然他們並不會讓你一個人獨處。沒有自由。這是一個盒子‐‐烏拉斯是一個盒子，一個包裝盒，包在漂亮的藍色天空、草地、森林和大城市中間。你開啟這個盒子，裡頭是什麼呢?一個灰塵遍佈的幽暗的地窖，還有一個死人。這個人一隻手被子彈打掉了，因為他向別人伸出了手。最後，我進入了地獄。迪薩爾說的沒錯;就是烏拉斯;地獄就是烏拉斯。&rdo;

他滿懷激情，話說得很坦率直接，還帶有那麼一點點的謙恭。地球大使又一次以那種帶有警惕同時又夾雜著同情和驚嘆的目光看著他，似乎對他的坦率直接有些無所適從。

&ldo;在這裡我們都是外星人，謝維克。&rdo;最後她說道，&ldo;我來自一個更為遙遠的時空。不過我覺得，對於烏拉斯，我倒沒有你那麼地格格不入……讓我來告訴你我是怎麼看這個星球的吧。在我、以及所有看到過這個星球的我的地球同胞看來，在所有居住有人類的星球中，烏拉斯是最為和善友好、最具多樣性、最美麗的一個星球。對於很多人來說，這個星球就像天堂一般。&rdo;

她用冷靜敏銳的目光看著他;他一言不發。

&ldo;我知道，這裡有很多邪惡的事物，人與人之間有許多的不公正、貪婪、愚蠢和揮霍。可是，也有很多美好的事物，有美景、活力和成就。一個星球就應當是這個樣子的!烏拉斯很有活力，非常有活力‐‐雖然有邪惡的一面，卻仍然充滿了活力和希望。難道不是嗎?&rdo;

他點了點頭。

&ldo;你來自一個我根本無從想像的世界，我所認為的天堂在你的眼中卻是一個地獄，現在你想不想知道我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rdo;

他沒有說話，明亮的雙眸堅定地看著她。

&ldo;我的世界，我的地球，是一個廢墟，是被人類毀了的一個星球。我們拼命地繁衍、攫取資源、打仗，最後這個星球上什麼也沒有了，然後我們開始消亡。我們控制不住自己的慾望和暴行;我們沒有好好去適應。我們是自取滅亡，不過首先被我們毀掉的卻是這個世界。在我的地球上，森林不復存在。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