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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卉心灰意冷，看來程雪梅無法為郭奮提供不在場證明。她深吸一口氣，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突然，她燃起最後一線希望，那個兇手會不會是郭奮認識的人？於是她拿出包裡那張嫌疑人肖像，讓程雪梅辨認。

程雪梅看見肖像，先是臉色一驚，隨後又欲言又止，故意賣關子道：「好像是有點眼熟，不過嘛，我一時又想不起來像誰了。」

說罷她雞賊的大眼睛咕嚕咕嚕轉，放下筷子，從衣兜裡掏出自己乾癟的錢包，數起了裡面為數不多的幾張十元鈔票。

白卉自然明白程雪梅的明晃晃的暗示，估摸著她準是賭癮犯了，想趁機從自己這裡薅點羊毛。

「大姐，你要多少？」白卉剛才已經見識過程雪梅撒潑耍無賴的厲害，眼下只有妥協。

「一萬塊急用，算我借的，兒子交課外輔導班的學費，過幾天還你。」程雪梅嚥了口口水，說道，「你沒現金沒關係，門口右轉十米有個 at，咱吃完去取。」

白卉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心裡不禁為郭越騰難過：有這麼個打著兒子的幌子出來賣慘騙錢的媽，是怎樣一種不幸。

程雪梅見白卉這麼痛快就答應了，心裡很是懊悔，覺得一萬塊要少了，於是改口道：「姑娘，我剛想起來，我這剛丟了工作，下份工作還不知啥時候能找到，一萬塊恐怕不夠家裡開銷呢。要不，你借我五萬塊？出門往北兩百米有個銀行。」

白卉嘆了口氣，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答應了。程雪梅心花怒放，三下五除二地將盤裡剩下的飯菜扒進嘴裡，然後拉著白卉往百米外的銀行奔。

白卉在銀行櫃檯取完錢，出來找了一個人少的街角，把裝錢的信封交給了程雪梅。程雪梅兩眼放光地接過信封，用食指沾著口水，反覆清點了三遍百元大鈔的張數。

「是五萬塊，沒錯。等我找到工作就還你。」程雪梅將鼓囊囊的大信封塞進挎包裡，艷羨地說，「想不到當醫生這麼有錢呢，嘖嘖，我兒子這次高考報志願乾脆讓他考醫學院，大有錢途。」

白卉看著程雪梅小人得志的嘴臉，心想，程雪梅見自己是個醫生就這麼一通訛詐，倘若得知自己有艘遊艇，還不知得怎麼作妖呢。相比之下，也不知道是自己年幼喪母比較可憐，還是郭越騰有個這樣生龍活虎的母親更為悲慘。

「大姐，您現在想起來了嗎？」白卉拿出肖像，再次問道。

「眼睛和臉型有點像郭奮的一個高中同學。他們關係一直挺好，年輕時候都是愛賭博又脾氣暴的型別，所以特別有共同語言。這人早年坐過牢，進過看守所，還被送去戒過毒。」程雪梅打量著肖像中嫌疑人的眉眼，答道。

「他叫什麼名字？現在是怎麼個情況？」

「他叫姜志達。雖說這人前半生吊兒郎當，但他娶妻生女後浪子回頭了，找了份正經工作，人也正派起來。四年前他老婆得肝癌病死了，就剩他和十歲的女兒一起生活。姜志達的老婆生前是個基督徒，所以他們家每週末都會去信仁教堂做禮拜，他老婆走後他傷心過度，基本業餘時間都在教堂泡著。自打姜志達信教之後，就好像變了個人，滿口仁義道德，特別愛傳教，還忽悠我和我兒子去教會聽他們念經。我兒子畢竟年輕見識少，真被他影響了，偶爾也會去教會串串門。不過我不去，信神能在賭場贏錢嗎？不能的話，我還信他作甚。」

白卉默默聽著，她目前還不確定程雪梅的話是真是假，畢竟這人為了錢什麼都乾的出來。下一步能做的就是週日去信仁教會做禮拜，親自見見程雪梅口中的這位姜志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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