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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訥在收拾薛仁貴的遺物時,發現了他藏留的一份遺,他這一生沒有留下任何的財產和田土,唯獨養了幾匹好馬。若他去世,兩個從戎的兒子可以各選一匹,餘下贈與河北軍中最勇猛的騎將。另外,在朝廷新派軍帥接手河北軍事之前,他的死訊不可對外公開,更不能就地操辦葬禮。若得朝廷允諾,便讓靈樞返回龍門故里下葬。薄葬即可,不必鋪張。
除此之外,沒了。
沒有人之將死的諄諄勸導,也沒有壯志未酬的牢騷滿腹,他甚至沒有留下徹底治癒薛楚玉的刺穴法門。
薛紹心想,薛仁貴早就知道如何才能徹底治癒薛楚玉,並讓薛楚玉變得像他那樣,突破瓶頸成為真正的巔峰武者。但是他卻一直瞞著,他是那樣的希望薛楚玉能夠卸甲歸田娶親生子,過上普通人的生活。或許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薛仁貴也仍然處於猶豫與矛盾之中。
他一直都希望薛楚玉能夠遠離戰爭,但心裡又懷揣著一個“子承父業”的奢望。
前者,是他作為一名父親對薛楚玉的關愛;後者,更多的是出於他對大唐的眷戀、熱愛與責任!
……
按照薛仁貴的遺囑交待,軍隊封鎖了薛仁貴的死訊,對外宣佈說因為某些急務,薛仁貴臨時去了代州。雲州這裡,暫由薛訥代掌大局。
與此同時,薛紹派心腹之人給長安送去了一份六百里加急軍情密報,將薛仁貴的死訊告知朝廷。如此不出四日,朝廷便可知悉訊息。如何另任軍帥執掌河北邊防軍務,想必很快就會有一個結果。
薛訥與薛楚玉兄弟倆,一個暫代死去的父親在軍營裡主持大局,一個將父親的屍體藏在家中偷偷的哭祭。薛紹本想在薛楚玉的大婚之後就告辭離去,不成想薛仁貴突然去世,他只好臨時改變了計劃,決定留在這裡幫一幫薛訥,等朝廷那邊有了回應再說。
薛訥兄弟倆當然知道薛紹的一番苦心好意。薛仁貴剛剛去世,雲州大軍群龍無首。薛訥雖然是薛仁貴的嫡長子與代州司馬,但他畢竟資歷不足人微言輕,暫時還不足以號令三軍。萬一這時戰事突起,需得有人站出來主持大局。而這副擔子,顯然只有薛紹才能承擔得起來。
再者,就近的還有一個比“突厥犯邊”更令人討厭的大麻煩——武承嗣!
他剛剛拿著薛紹給他軍情奏疏屁顛顛的趕往長安去請賞了,肯定還沒有走遠。萬一讓他得知薛仁貴已死、雲州大軍的軍權出現了空缺,還不知道他會趁機做出什麼樣的可惡舉動。若他去而復返,也唯有薛紹才能與之抗衡,從而力保薛仁貴留下的英雄之師,不會被武承嗣這個廢物小人所荼毒。
就這樣,薛紹在雲州留了下來。除了偶爾陪薛訥一起去軍營裡晃一晃,多數時候就陪著薛楚玉夫婦一起給薛仁貴守靈。
薛仁貴的屍身經過了特殊的防腐處理,用一口密閉的石質棺槨儲存,至少可以保證在迴歸故里下葬之前,不會腐化。
薛楚玉很傷心,但除了薛仁貴謝世的那一刻痛哭了一場以外,他再沒有哭過。更多的時候,他的表情是充滿了自豪、堅毅與莊嚴。彷彿父親的死,讓他完成了一場新的褪變與升化。
薛仁貴去世後的第三天深晚,薛紹陪薛楚玉一同在靈前燒紙祭奠,靈堂之中僅有他兩人。
“二哥,我有一個想法。”薛楚玉說道:“我想盡快完成銀針過穴,就在父親的靈前!”
薛紹略皺了一下眉頭,“雖然我不太懂針灸,可是我知道那十八個穴位全是致命的死穴。就算它真的能夠醫好你,也必是一場奪生死之造化的大劫數。你現在身體這麼虛弱,精神又不是特別飽滿,我怕你撐不過來。”
“放心,我能行!”薛楚玉雙眼之中精光迸閃,說得斬釘截鐵。
薛紹深吸了一口氣,“好!——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