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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酒相敬,就像是很普通的一次共用午膳。
“少帥是欽差上官,千里遠來,本官有失遠迎,罪過。”程務挺的眼睛都沒有看向薛紹,盯著自己的食幾,像是在背書一樣的說道:“為表歉意,本宮有薄禮相贈,還望少帥笑納!”
薛紹知道程務挺的為人,他哪裡會真的是要送禮,章。
於是道:“拿出來吧!”
程務挺沒有叫人,自己親自起身走到了屏風後面,拿出來三個差不多一樣的四四方方的木盒子,比籃球略大一些。
擺在了膳食堂的正中央。
“什麼東西?”薛紹問道。
程務挺沒有回答,他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少帥何不,親自開啟來看上一眼?”
薛紹便走了身來走到三個盒子面前。正要伸手去揭開蓋子時,程務挺說道:“少帥不妨,從左到右依次開啟。”
薛紹便依了他的,最先開啟了左邊的盒子。
一顆人頭!
薛紹眉頭一擰,伸手將那枚人頭提了起來。
這是一顆已經不“新鮮”了的頭,看樣子割下來至少有三五天了。看那五官髮飾,明顯是一個突厥人!
薛紹這認識這個人。
他不驚不忙的將人頭放了回去,問道:“這是誰?”
程務挺面無表情閒定自若的拿起杯子來自斟自飲,說道:“少帥聰明過人,應該不難想到。”
薛紹深呼吸了一口,“是阿史那骨篤祿派來的人?”
“準確的說,是阿史那骨篤祿的堂弟,阿史德元珍的小舅哥。”程務挺平靜的說道。
薛紹點了點頭,毫無疑問,突厥人最先想到“爭取”程務挺。但是程務挺給出了很明確的答覆——他再怎麼樣,也不會叛國投敵!
“少帥認為,我應該把這顆人頭給阿史那骨篤祿送回去麼?”程務挺問道。
“你已經給出了明確的答案,又何必再來問我?”薛紹答道。
程務挺露出了今天的第一抹笑容,雖然笑得有些牽強,“還是少帥知我心——來,我敬少帥一杯!”
“請!”
二人喝下了一杯。
此前已經喝了不少,但薛紹認為,這才是第一杯朋友之間該喝的酒。
“少帥,請隨我來。”程務挺左右雙手各提起一甕酒,說完就朝後堂走去。
薛紹跟著他,一路穿廊過戶走到了後院的一個軍用僚望塔上。
塔上狹窄,兩人並肩而立。
程務挺把兩甕酒都掏去了泥封,將其中一甕遞給薛紹。
薛紹接了過來,兩人捧著酒甕一言不發的對碰了一下,開始一陣牛飲。
直到把整甕酒全都喝乾了!
“呼——”
程務挺長吁了一口氣,彷彿是想要將胸中的鬱悶之氣全都吐盡一般。隨後,他將酒甕扔到塔下,咣噹一聲摔作粉碎。
薛紹沒有摔,輕輕的將酒甕放到了腳邊。
程務挺轉頭看著他,表情之中有點不解之意——軍人對飲,摔碗摔甕那是常事,很多時候是為了表現一種奔放與豪爽。
“它應該被珍惜。”薛紹微然一笑,說道,“它曾經裝著袍澤該喝的酒”
程務挺這才瞭然。他轉過了頭去看著南面的方向,“嗬嗬”的笑了兩聲。
薛紹不知道他這個“嗬嗬”是想表達什麼用意。唏噓?不屑?傷感?還是嘲諷?
“少帥,請看——”程務挺突然抬手指向南方。
薛紹舉目看去,蒼山如影大漠鷹揚,黃沙滾滾戰馬如龍。
好一派邊塞沙場的雄壯景象!
“那裡就是大唐的,萬萬裡河山!”程務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