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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大喜過望,千恩萬謝送走了那宦官,自己朝著皇宮方向又拜了幾拜,這才將這些物件都叫人小心翼翼地擺在了大堂中間,外面用個圍欄圍起來,原來是放著讓來往客人瞻仰觀賞用的。
到了迎親的前三天,太尉府又送來了催妝花髻、銷金蓋頭、花扇、花粉盤,方氏也按了沈娘子的提點,回送羅花幞頭、綠袍、靴笏,接著便張羅起鋪房了。
終是到了迎親的日子。那方太樓自也是歇了一日的生意,裡面卻是張燈結綵異常喜慶,從前那些染院橋的舊日街坊們都過來送嫁了。顧早被人捉住在房中妝扮了起來,點朱唇,將眉畫,耳邊一對金環墜,黑鴉鴉青絲上戴了花冠,珠翠滿頭,霞帔邊掛了寶石緊步,到了最後,自己在那銅鏡中照出來的樣子,竟也似是認不得了。都妝扮好了,又被叫著去那臨時設起的家堂前拜了祖宗,敬了香,叫保佑過門平安,便被關在屋裡坐等著迎親隊伍的到來了,身邊陪了兩個請來的喜娘,都是模樣周正,能說會道的,又三姐幾個在不停說笑。一直等到過了晌午的時候,耳朵邊隱隱聽到外面傳來了吱吱嗚嗚的樂聲。
“來了來了!”柳棗立時便從凳子上蹦了起來,哧溜一下便鑽出了屋子,沒一會又顛顛地跑了回來,上氣不接下氣道:“姐姐,來了,楊二爺他騎了馬來迎親了,就在門前呢!”
顧早那心突地亂了一個拍子,也不知是否頭上那些飾物過重,一時竟是有些站不起來了,還是身邊的喜娘和三姐扶住了起來,這才穩住了心神。沒一會,方氏和另些送嫁的便湧了過來,原來終是要出門上轎了。
顧早被簇擁著出了屋子,過了大堂,踩著地上鋪著的紅色氈子,一路到了那大門前,遠遠便瞧見楊昊正坐在他那大馬上,也是穿了簇新的喜服,那新郎幞頭上還插了花。兩人目光遠遠接上了,那楊昊是雙目放光,咧嘴笑個不停,顧早卻是有些含羞地微微低了頭,只心中卻是定了不少。
“申時一刻,吉時到……”那門口的“克擇官”報了時辰,茶酒司儀互唸了詩詞,便不停催促著新人出門登轎了。顧早俯身上了轎,那從人卻是不肯起步,邊上的沈娘子散了預先備好的求利錢,這才起了擔。那箱奩器具便都由人抬了依次跟在後面出行。太后添妝的物件在前,餘者在後,俱都是繫上了紅綢花球,連那僱來擔抬的也都是新衣新帽,瞧著喜喜慶慶,整整齊齊。這一溜長長的隊伍,真不啻是那戲文裡演過的十里紅妝。
卻說這蜿蜒的迎親隊伍從東水門出發,過了雲騎橋,進了南門,一路經過那最熱鬧的州橋、新門,最後才到了鄭門的太尉府大門前。一路上幾乎是吸引了半個城的眼球,那嫁女的看見了,自嘆不如,那娶婦的瞧見了,稱羨不已。
轎子終是停了下來,顧早下了轎,那喜娘便過來攙扶了,見太尉府的大門口也是披紅掛綵,站滿了人。正中間一個陰陽先生拿著盛五穀豆錢彩果的花鬥,向門首撒去,引來大堆的孩童在那爭著撿拾。撒了豆谷,壓了青羊、烏雞、青牛這三煞,顧早這才踏著地上的氈席,在那喜娘的左右攙扶下,跨了馬鞍,草墊和秤,這才被引進了內院南屋裡的新房,在那喜娘口中念著“坐富貴”的聲中安坐在了床上。
顧早坐在那裡,也不知等了多久,突聽見外面起了響動,那喜娘趕忙笑道:“新郎來請新娘牽巾了。”
顧早那心又緊了起來。微微抬眼瞧去,果然見楊昊正被一大幫子的人簇擁了進來,頭戴花勝,春風滿面的樣子。到了自己跟前站住了,從邊上人的盤子裡拿了塊綵緞,顧早手上也早被喜娘塞了一塊,兩人在那喜娘的祝詞中一道綰了個同心結,緊緊繫住,相視一笑。
楊煥拿了這巾,掛在塊笏板上,顧早聽那喜娘的,把巾搭在手上,楊煥這才倒退著,顧早跟了他一道出了門去,這才在眾人的陪同下一道去了家廟中參拜了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