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頁(第1/2 頁)
「好啊。」
塔勒斯站起來, 拉起女孩的手。
雖說是珍娜鼓起勇氣主動邀請了對方, 可當塔勒斯站起身來的那一瞬間, 一切好像就是在由他主導了。珍娜還沒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的身體已經在跟隨他的舞步了。
在此之前,珍娜從來沒在舞會之類的場合跟人跳過舞——她父親不讓。但他給她請了一位舞蹈教師, 每個月上兩次課。
「淑女不會跳舞可不行。」她爸爸以權威的態度說, 「但只有妓||女才隨便跟人跳舞,等到跟教師學好之後, 你可以跟你以後的丈夫跳。」
從前「丈夫」這個詞,對珍娜來說虛無縹緲毫無意義。不過當她的婚約定下來之後, 這個詞就變得具象, 開始有了一張臉,這個變化讓整件事都顯得可怕起來。
實話實說,騎士雖然年紀大了, 長相倒還不算特別令人討厭。從前珍娜偶爾碰見他的時候,也會向他點頭致意,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但當他們的婚約定下來之後,她一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要和那個人一起親密地跳舞,就覺得毛骨悚然。
至於夫婦之間是否有什麼比跳舞更親密的事……珍娜還不是很清楚。從小和動物們在一起的牧羊女很容易知道公羊與母羊之間會有怎樣的親密行為,但珍娜沒放過羊,她受到了良好教育,也就是說,就像是一張白紙,對結了婚的人在新婚之夜會做什麼樣的事一無所知。
現在她在和這個面容英俊的陌生人,這個神秘的魔法師跳舞,他完全是另一個世界的人。跟珍娜所知的世界完全不一樣。他們離得那麼近,珍娜甚至能夠感覺到他的體溫。他身上有種香氣,似乎是製作魔藥時染上的,帶著一點苦味,令人沉迷在其中。
珍娜的舞步有些生疏,但每一步都能踩在點上,有塔勒斯帶著,她可以跳得挺輕鬆。不過她有點心不在焉,他的手搭在她腰上,熱得發燙,充滿存在感,與舞蹈女教師手的溫度完全不一樣。
「你跳得挺好。」他隨口評價,「以前經常跳舞嗎?」
「沒有,這是第一次。」她搖了搖頭,「我的舞步是跟舞蹈教師學的。」
「哦,你還有個舞蹈教師。」塔勒斯微笑起來,「這在鄉下姑娘裡可不常見,你的父母一定很重視你。」
年輕的魔法師不僅擅長調配魔藥,更懂得遣詞造句的魔法。他沒有說「他們很愛你」,而是用了「重視」一詞。若是更加敏感的人,或許會意識到魔法師所說這句話的潛臺詞是,他們一定把她當做是奇貨可居。不過單純的少女並不懂得這其中的含義,只是點了點頭。
「你是這個村子的人?」
「不是……是鄰村的。」她略顯緊張地看了一眼與她同來的少女們坐著的桌子,「我跟我的朋友們過來趕集……回去之前在這裡喝一杯酒。」
「現在的天色已經有點晚了,這麼晚回去,真的不要緊嗎?」
珍娜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其實並不是不要緊。事實上,珍娜猜想得出,等她回到家的時候,父親一定會對她大發雷霆。珍娜知道,她父親答應她去集市,可並沒同意她到鄰村的酒館裡喝酒。
但在酒館裡喝酒這件事實在太有誘惑力,更何況同行的姑娘們都說要來。珍娜原本想著只喝一杯就回去,想不到她竟是主動地邀請了人在這裡跳舞。
他們在舞池裡飛旋,珍娜用餘光瞥見,她的女伴們都已經喝完了酒,正在看著她。她知道她們該回家了,可珍娜不想走,她希望這一支舞永遠也不會跳完。
年輕法師的臂膀如白瓷一樣堅實有力,他那麼堅定地摟著她,讓珍娜的內心鼓譟起來。
如果塔勒斯看不明白她的眼神,那他的這二十幾年大概可以算是白活了。當吟遊詩人的魯特琴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