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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聲慢慢平息。
「……有很長一段時間退到了幕後,我想問一下,是什麼讓杜先生又重新回到我們眼前,並接下了《花影》這部優秀的電影呢?」
杜葉青轉過頭去,主持人按照慣例提完了問題,正禮貌地等著他的回答。他又重新把目光投向了會場的一角,陳墨和蘭鳶不再鼓掌,像所有其他的人一樣靜靜地注視著他,認真地等著他的回答。杜葉青緊握著獎盃的手又鬆了下來,心裡突然湧出一股強烈的衝動,甚至在自己可以思考之前,這股強烈的衝動已經促使他開了口:「《花影》也好,《一夢三十年》也好,對於我來說都是意義非凡的電影。我用了我百分之兩百的心思去拍這兩部電影,因為電影裡面有我留戀的東西。」
一旦張開了口,那些曾經讓他在無數個夜晚裡壓抑、痛苦至死的東西,想永遠埋在內心最深處一直到帶進墳墓的東西,都像時隔幾十年被照到了第一縷光芒一樣,破土而出,沖他微笑了起來。
他緊緊地盯著蘭鳶的臉,嘴角不知什麼時候自作主張地往上揚。
「我有一位美麗的母親,我們一直深深地愛著彼此,卻因為很多的原因愛得很糟糕,甚至到了只能給對方帶來傷害的地步。於是我們選擇離開彼此,互不相見。」杜葉青從來沒有這麼認真地在麥克風前說過話,那些透過電流變得失真的聲音又回到自己的耳朵裡,敲打在他的心上,「我一直深愛著她,想跟她道歉,卻始終提不起勇氣。而梁小姐演得兩位女主角,都跟我母親有相似的地方,我只能在電影裡面尋找慰藉。」
主持人愣了一下,似乎在想該怎麼把這個話題接下去。
杜葉青接著道:「我的母親和《花影》的女主角一樣,是一位艷星。不管能不能得到她的原諒,我都想跟她說一聲對不起。」
整個會場陷入了安靜,閃光燈開始瘋狂地閃爍。
杜葉青卻像是得到了的基督教徒,忍不住地放肆微笑。那股戰慄的電流順著他的尾椎一直流竄到大腦皮層,如同開啟牢籠的訊號,他終於徹底地敞開了自己,讓光線照進自己心中腐爛發黴的地方。
他用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溫柔目光注視著蘭鳶,蘭鳶的肩膀在輕輕地抖動著,潔白整齊的牙齒輕輕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亮晶晶的液體從面紗下面滾落下來,嘴唇卻是笑著的。杜葉青想要衝下去用力地抱住她,她卻用力地鼓起掌來,打破了整個會場的沉默,緊接著所有人都開始鼓掌。
在這樣的掌聲裡面,蘭鳶獨自站了起來,提這裙子,跟來時一樣無聲無息地離開了會場。陳墨也緊跟著追了出去。杜葉青的心一下子被提高了,跟主持人道了謝,從臺上走下來,卻沒有再回自己的座位上,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步走出了會場。
大廳裡安安靜靜地,除了在準備宴會的工作人員和保安之外沒有別人,杜葉青手裡還拿著獎盃,拉著最近的一個工作人員就問有沒有看見一個穿白色禮服的女人出來,工作人員迷茫地搖搖頭。
杜葉青這才知道,蘭鳶一定是從休息間的另一邊離開了。
他急匆匆地調轉方向往休息間那邊趕,經過漫長的走廊,在轉彎的時候突然眼前一黑,沒來得及停下來,直直地撞上了從那邊大步走過來的人,還沒來得及道歉就被人一把抱住。
熟悉的氣息讓杜葉青安定了一點,他深吸一口氣,慢慢伸手回抱住了陳墨。
「她呢?」
陳墨親了親他的唇角:「她說想回去換一身衣服,不要面紗的。別擔心,她還想參加你的慶功宴和生日宴呢。」
杜葉青緊繃的肩膀一下子就放鬆了,緊接著就感覺到了久違的小孩子般的喜悅,看著陳墨的臉開始笑。
「陳墨,我說出來了。」杜葉青道。
陳墨戴著戒指的那隻手和他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