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成夭夭(第1/2 頁)
孟十三醒過來又睡過去的奇怪舉止,倆丫鬟擔心得很,泰辰院裡又沒有個可以拿主意的人,只好上稟繼太太吳氏。 “夭夭醒了就好,想來小小風寒,幾貼湯藥下去,過兩日便如常了。”吳氏輕飄飄道,一副懶得管的模樣。 求不到吳氏再請一趟大夫過府來給小姐再診下脈,金銀把祈求的目光投向同在屋裡的老爺孟知年。 然孟知年並無言語,等同預設了吳氏的處置。 金銀失魂落魄地回到泰辰院。 等在廊下屋外的寶珠見狀,上前兩步,嘴張了張,到底沒問出來。 不問,也知道了答案。 自從原來的太太病逝,繼太太於百日內過門,小姐便不止失去了母親,也永遠沒有了父親,現在的老爺不過只佔著名義上的小姐生父的名頭,實則毫無作為。 十年間,都是繼太太說什麼,老爺便聽什麼。 孟良辰,年十五,字夭夭。 生母在她五歲那年病逝,自此有了後孃,便有了後爹,過上了後孃厭棄親爹冷漠、受弟弟妹妹欺凌的小白菜日子。 孟十三於翌日一早醒過來,入目所及,見仍不是老祖洞廟之後,她冷靜了再冷靜,接受了她被雷劈入世,且給她套了一具身體的事實。 聽完倆丫鬟說的她生病後吃什麼吐什麼的情況,以及繼母與生父的態度,她緩緩嘆了口氣兒。 “小姐為何嘆氣?”金銀不解地問道。 寶珠暗暗想,如此情形,小姐莫說嘆氣了,便是心涼得透透的也屬正常。? 孟十三看了眼生得憨憨的金銀,又看了眼似有所思的寶珠,再次嘆了口氣兒。 她是在嘆真正的孟良辰在被病魔折騰了數日,已於昨晚魂恨歸西,眼下的她雖也姓孟,卻非原來的夭夭了。 金銀和寶珠對上一眼,彼此眼中皆有擔憂之色,卻是齊齊不再開口。 “我高熱了多久?又睡了多久?”既然又來到了凡間,孟十三也沒什麼怕的,權當自己又入世了一回,待這具身子年老逝去,她便又能回到老祖洞廟,繼續過她悠閒懶散的清修日子。 寶珠回道:“小姐著涼那日,到晚上便起了高熱,第三日一早大夫才來,小姐燒到晌午後,方慢慢褪了熱。期間奴婢給小姐喂水餵飯,都被小姐吐了出來,後面大夫開的湯藥也是這般,剛給小姐喂下,小姐便吐了出來。” 金銀接著回道:“到了晚食時候,寶珠去大廚房取食盒,奴婢照看著小姐,期間小姐醒過,卻什麼話也沒說,只坐了一小會兒,便又躺下睡了過去,直至今早。” “還有呢?”孟十三看出倆丫鬟都是一臉欲言不止的模樣。 寶珠和金銀對視一眼,她們確實還有一肚子話要說。 但在以往,小姐總是不耐煩聽到關於繼太太和老爺的事情,每每她們提起,小姐總會動氣,勒令她們別說了。 眼下小姐病也不知好沒好,她們怕小姐動氣,讓病更嚴重,故而不敢言。 “沒事兒,讓你們說,你們就說,說得不好,我也不會怪罪你們。”孟十三可是連官場都闖過的大妖,區區倆稚嫩小丫鬟的眉眼官司,她是瞧得真真的,只好先給個保證。 金銀聞言很想說,末了膽子不夠大,話還是吞回了肚子,只敢用手肘碰了碰寶珠,示意寶珠趕緊說。 寶珠沒好氣兒地瞥了一眼金銀,心說你怕的我難道就不擔心? 不過兩人之中,總得有人要說。 “小姐初初病倒時,奴婢與金銀到善方院求了三趟,才求得太太請了一回大夫進府,那會兒小姐已病了有兩日,已是神智不清,整日整夜地說著胡話。”? “後兩日抓藥吃藥,未曾想小姐不僅沒能好轉,連前兩日病中能喝下的水都喂不下去了,是喂什麼吐什麼。” “而今已有四日,小姐仍是滴水未進,連湯藥也是每每剛喂下便得吐出來,病情是越發嚴重了,奴婢和金銀便想再請一回大夫,奈何……” “奈何太太不肯再請大夫,說小姐醒了便好,老爺也是撒手,與往常一樣,都是聽太太的。” 完全不顧小姐的死活。 這最後一句,寶珠好險沒說出來。 雖是事實,到底於小姐而言太過殘忍,她們也就時常在心裡腹誹一二,可不敢當著小姐的面說出來。 孟十三把腿兒盤一盤,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