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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掖庭裡逃出來,被抓住是肯定會賜死的。
清月抬頭看她,眼中含淚:「奴婢不說,是怕夫人會因此而趕我走,可每日跟在夫人身後,奴婢一直戰戰兢兢,從未睡過一天好覺,就怕有一日東窗事發,會牽累夫人……」
晏映直視她,眉頭緊緊皺著:「可有人會認出你?」
清月搖了搖頭:「能認得奴婢的人,都在掖庭,平日出不了宮。」
「你應該早些告訴我,有些場合我就不會帶你出去了,」這種事情半分馬虎不得,好在她在洛都不常出去,大抵也只有去淇陽侯府上赴宴那一次,「今後你最好還是待在侯府裡,哪也別去了。」
清月苦著臉等待晏映責罵,卻沒想到只得到一句叮囑,有些難以相信:「夫人不怪奴婢,不趕奴婢走嗎?」
她如實相告,已做好了離府的打算,卻沒想到晏映對她這麼好。
晏映搖了搖頭:「這事我還是同先生商量商量,倘若他容不下你,我便把你送到父親母親身邊,你放心,我不會趕你走的。」
清月一聽,大為感動,俯身磕了三個響頭,再說話時已有些哽咽,晏映扶住她,細聲問她:「那你又怎麼會認識秋娘呢?」
清月擦了擦眼睛,穩住情緒,聲音不太確定:「其實奴婢也不敢認定就是她,但她的容貌太過美艷,按理來說,奴婢不會認錯……」
「你把她認成誰了?」
「奴婢剛記事起就在掖庭了,景和六年,我才只有六歲,可卻記得很清楚,那年京中發生一件大事,有許多罪奴都沒入掖庭,我就是那時遇見的她。」
「你是說,秋娘也是掖庭出來的?」晏映眼中滿是震驚。
「如果奴婢沒認錯,應該就是她。」
清月頓了頓,猶豫一瞬,又道:「而且不僅如此,她的身份更為複雜些……」
「怎麼?」晏映心頭有不好的預感。
「景和六年,京中發生的唯一一件大事便是太子謀逆案,太子自絕,陛下未牽連太子府的人,可身為同黨的清河郡王府卻遭滅門之禍,當時,王府很多女眷被打入掖庭,秋娘也是其中一個。」
晏映追問:「她是誰?」
「應當就是郡王妃。」
晏映腦中「嗡」一聲,覺得眼前的景物都有些虛幻,身上一陣陣發冷,就像窺探到了什麼隱秘一般,讓人覺得恐懼又不安。
清河郡王蕭彥清的妻子,為何會出現在定陵侯府?
她忽然想起,原來的清河郡王府也是先生的宅邸,如今還讓給了她爹孃暫住。
會這般巧合嗎?
「你還知道些什麼,快說!」晏映回過神來,連忙問她,心中惴惴不安,好像被毒蛇纏繞著一般。
清月道:「她剛入掖庭時,身邊有人護著,可是縱使之前再怎麼風光,進了裡面就是罪奴,誰也不比誰金貴,加之有宮人刁難,她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只得像我們這般做苦力。」
「她愛美,不管多累都把自己捯飭得漂漂亮亮的,起初我們這些孩子很羨慕她,常常得空去找她說話,她也很溫柔,會教我們寫字,認自己的名字,還會給我們念詩,遺武陵王的典故就是她教我們的,可是後來……」
「後來怎麼了?」晏映知道後來很有可能發生了不好的事情,不然她現在不會變成瘋瘋癲癲的樣子。
清月果然變了臉色,神色不忍道:「掖庭是宮中最混亂的地方,一些醃臢事從來不少,她貌美,在人群中異常惹眼,很容易便被人記住。有一次,她被一個地位高於我們不少的內侍帶走了,回來後又哭又笑,把自己關在房門裡沐浴,怎麼都不肯出來。」
「難道……」晏映白了臉。
清月知道她也猜到了,恨恨地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