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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承禮的手僵住,從後視鏡裡看著後座探出頭來的流浪狗,它脖頸搖搖欲墜的項圈,就在剛剛徹底斷開了。
「你也被主人拋棄了。」謝承禮呢喃一聲。
流浪狗聽不懂他的話,又小聲地嗚咽著。
謝承禮將煙熄滅在一旁的菸灰盒中,神情死寂地駕車離開了這裡。
下午三點半,陰沉了一整天的天氣終於下起雨來,起初只是毛毛細雨,到後來雨勢漸大,整座城市彷彿都籠罩在一片煙雨朦朧中。
謝承禮回到了蘇頌的別墅,蘇頌已經出去了,別墅只有一個保潔人員。
他將狗交給保潔人員後,去了當初自己養病的臥室,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彷彿看見當初自己倒在地上,而那個還是小女孩的尤枝惶恐又擔憂地看著他的模樣。
謝承禮彎了彎唇,又回到了客廳。
一旁的花瓶裡插著的早就不是向日葵了,旁廳裡也空蕩蕩的。
他卻在恍惚中看見一個人認真做著試卷的小尤枝,隨後她像是想起什麼,在草稿上畫著關於他的簡筆畫。
然而只是眨眼的工夫,一切都消失了。
謝承禮緊抿著唇,拿起傘走了出去。
他去了附近尤枝曾經復讀的私立學校,將他們曾經走過的道路,重新走了一遍又一遍……
彷彿回到了當年,彷彿她仍躲在他的傘下。
最後,他來到了海邊。
看著陰雲下不斷翻湧的海浪,謝承禮如同受到蠱惑一樣,一步一步地沿著海灘,朝暗沉的海水走去。
直到身後傳來一聲大吼:「你要做什麼?」
謝承禮的腳步停頓下來,茫然地轉頭。
別墅區的安保人員穿著雨衣,看著穿著黑色西裝、撐著黑色雨傘的英俊男人,語氣變了調:「站在那兒不準動。」
謝承禮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對方可能誤解了他的意圖。
他只是……離開了尤枝,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了。
謝承禮低頭看著腳邊的海浪,是啊,他不能讓尤枝愧疚。
餘光瞥見手腕的平安繩,謝承禮原本死寂地眸光動了下,轉身離去……
尤枝坐在臥室的書桌前,愣愣地看著窗戶上如注的雨水,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心神不寧。
直到尤母敲了敲房門叫她吃晚飯,尤枝才回過神來。
下雨的緣故,天黑得早,也比之前涼了些。
吃完晚飯,尤枝陪著尤父尤母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便回房休息了。
她做了一個夢,又夢見了當年在海灘上看見那個還是少年的謝承禮,看著他身披著滿身估計站在那裡。
可這一次,他卻義無反顧地朝著海水走去。
尤枝喘息著醒來,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外面的天還暗著,還不到五點,雨仍在淅淅瀝瀝地下。
尤枝走到洗手間,想要將滿身的汗洗去,卻在看見鏡子裡的自己的時愣住。
——鏡子裡的她,眼圈通紅,眼角還帶著淚。
尤枝洗完澡,整個人非但不覺得清爽,那股不安反而越發濃重,壓得她心中沉沉悶悶的。
索性公司那邊臨時有篇文章需要臨時調整,她忙碌起來,一上午就過去了。
尤枝拿起手機,從昨天和謝承禮分開到現在,手機始終靜悄悄的。
吃完午飯,尤父尤母在客廳聊著天,時不時告誡尤文遠幾句,要他在大學裡好好學習,在海城有事可以找他姐。
尤枝聽得並不真切,意識恍恍惚惚的。
不知多久,尤母突然再次說到了小姨閨蜜的那個女兒:「沒想到那個大款竟然真的為了那女孩和家裡鬧起來了,我聽說都追到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