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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老爺子看著桌上的軍令，再看楚師長，沉著臉：&ldo;小子，我知道你這幾天在想啥，想好了？&rdo;

楚懷智皺眉，嘴唇緊閉。

楚老爺子厲聲道：&ldo;也該想好了，我知道你難做，但是你沒選擇。&rdo;

楚懷智霍然開口，面容冷峻：&ldo;這令我不能接，我不去。&rdo;

楚老爺子：&ldo;你想什麼？&rdo;

楚懷智：&ldo;這事兒我不能辦。&rdo;

楚老爺子驚怒：&ldo;這是軍令，你他媽的記得你是一名軍人！&rdo;

楚懷智雙目通紅，脫口而出壓低聲音吼道：&ldo;38軍那面拒絕出兵，他們反了，把爛攤子甩手丟給我們！&rdo;

&ldo;現在上面派我們當先鋒師去西郊繳他們，然後進城&l;平亂&r;！&rdo;

&ldo;我怎麼辦？！&rdo;

牆上的大鐘一分一秒地移動，房間裡聽得到兩人各自凝重的呼吸。

楚懷智冷峻的面容緩緩露出難掩的情緒，極其細微，但逃不過他父親銳利的眼。

楚懷智無奈地搖頭，低聲罵道：&ldo;姓霍的他個瘋子！我是真想提著槍頂他太陽穴上問問，他個混帳把他自個兒逼上絕路，也把我逼上絕路嗎？！&rdo;

楚老爺子一字一句跟楚師長說：&ldo;你是軍人。&rdo;

&ldo;軍人，執行命令，完成任務，這就是你的職責。接令，別他媽腦子裡還琢磨為什麼，那就不是該你琢磨的。&rdo;

楚懷智聲音微微顫抖，低聲道：&ldo;老霍這人，我挺欣賞，他跟那些人不太一樣……&rdo;

&ldo;我以前就覺著，他這人脾氣太冷，說話太直，容易得罪人，早晚要捱整。&rdo;

&ldo;再說，咱家小珣，讓他家的小子救過兩次，兩次……&rdo;

楚懷智眼眶紅了，手指摩挲椅子扶手，&ldo;我怎麼著能還人家兩次救命之恩？！&rdo;

楚老爺子默然看著這人。當老子的最瞭解兒子的脾性為人，知道楚師長最大弱點就是關鍵時刻男人義氣為先，極重感情，以致優柔寡斷，老頭子因此連夜驅車趕過來，就是為這一出。他太瞭解了！

老人一手重重地按在楚師長肩膀上，緩緩說了一句：&ldo;老子也疼小珣，但是小珣是小珣，你不僅僅是你兒子的父親。&rdo;

&ldo;而且，你別忘了，上回咱家珣兒闖禍，雖然有人幫你壓下去了，上面太子爺的大孫子讓小珣一句話說沒了，你以為他不記恨咱們孩子，不記恨你？他不憋著哪天整你？！&rdo;

楚懷智臉色頓時一變，小珣……

老頭子緊跟著說：&ldo;你還有一大家子要養，老子這輩子都不求兒孫光宗耀祖，可是你老婆孩子將來還都指望著你，一步都不能走錯啊！&rdo;

楚老爺子雙手拿起桌上的軍帽，給楚師長戴上。

楚懷智目光深沉，隱忍：&ldo;都是平民老百姓，學生，爹生娘養的。這仗他媽的沒法兒打。&rdo;

老爺子點點頭，介面道：&ldo;咱們的兵，也都是爹生娘養的，誰不是？&rdo;

楚懷智闔眼仰天長嘆一聲。

他耳畔迴響他聽說的霍雲山面對軍區司令一句充滿反骨的話：老子寧肯殺頭，絕不做歷史罪人。

楚懷智眼底終於爆發積鬱多時的一腔火氣，罵道：&ldo;王八蛋，他霍雲山不做歷史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