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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邊帶笑,表情柔和舒展,不像在書房時那麼緊張。
幾縷碎發垂落在額前,很快被纏到耳後。
他沒有窺探別人的興趣,正欲斂回眸光,看到對方已經抬頭。
四目相對,沒有任何徵兆的碰撞。
全部表情盡收眼底。
與他對視的眼神詫異、驚慌。
野心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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飽食餐足,眾人移步到堂屋,準備守歲。
除夕當夜,長明燈暢燃,通亮到天明,寓意新年新氣象。
沈知妤被曾祖母喊去說教了很久,終於得空去找裴矜,還沒走出房門,便又被迎面而來的沈知祁和幾個表兄弟拉去放煙花。
想著與其待在屋子裡無聊守歲,還不如出去玩。
沈知妤邊走邊給裴矜發訊息,讓她到後院的空地去尋她。
這頭的裴矜從堂屋出來,按照沈知妤說的,沿著湖邊一直向前走。
過了橋,本該沿路左轉,卻莫名走到了死衚衕。
盯著掛在簷壁的燈籠看了幾秒,點亮手機,準備給沈知妤撥個語音電話。
電話遲遲沒撥通,裴矜放棄詢問,原路返回,想知道自己究竟哪步走錯了。
重新回到湖畔周圍,看到不遠處的亭臺內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兩抹身影。
光線昏暗模糊,看不清臉,只知道是一男一女。
長明燈照射範圍外,裴矜站在逆光處,正要移步迴避,忽地聽到熟悉又陌生的嗓音。
是沈行濯。
「徽柔,你沒必要等我。」他說。
語調毫無起伏,聽上去無喜無悲。興致明顯不太高。
短暫的沉默。
「就猜到你會這麼說。」女人苦笑,「無論過了多少年,你永遠都是這個回答。是我總抱有希望,以為只要待在你身邊的時間夠久,就能找到機會。」
「我對你沒感覺,以後也不會有。」
「是,我知道。所以我不會再等你了。」
沈行濯沒搭腔,似是耐心有限。
轉身想走,被喊住。
女人說:「我新認識了一個朋友,是個大學教授,二哥介紹的。如果相處下來覺得還算合適的話,年底會結婚。」
沈行濯沒回頭,言簡意賅:「希望你幸福。」
「謝謝三哥。從小到大我都沒這麼喊過你,以後會改口。」
「嗯。」
女人比他先行一步。
裴矜放眼望過去,看見她的背影落寞,高跟鞋踩在覆了雪的石子路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節奏緩慢,步伐狼狽。用最無形的方式表達愛而不得。
裴矜沒想太多,將目光移到男人身上,意外發現他在看向這邊。
他已經發現她站在這裡。
大腦一片空白。
想悄無聲息離開的想法被迅速拋之腦後,裴矜杵在那裡,一時之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強行找回一絲理智,思考了幾秒,還是決定朝他走去。
不過十幾米路程,漫長又煎熬。
裴矜絞盡腦汁想的是,等等與他面對面時,到底該找些什麼理由來合理解釋她只是單純路過這裡,並非有意偷聽。
邁過三節臺階,站在他面前。
正要主動開口說點什麼,突如其來的聲響映入耳畔。裴矜身形一頓,下意識抬頭看。
煙花璀璨綻放,如同白晝。
隱約記得不久前沈知妤說過,零點會有場煙火秀,是每年除夕夜跨新年雷打不動的活動。
裴矜長呼一口氣,倏地抬頭對上他的眼睛。
眉目瀲灩,含笑對他說:「大年初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