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與杜江生(六)(第3/4 頁)
了拍,分開時已經又是曾經那個瀟灑倜儻的傅聰。
我想這便是成年人的好處,果斷,不拖沓,做好了決定的事情,割捨起來也很快,畢竟還要保有成年人的體面。
但我的腦子裡卻只有被江生擁抱時的畫面,我想我已經無可救藥……
送走傅聰回到樓上,聽一直透過陽臺監視我一舉一動的林姿說,她看到有人在我們後面鬼鬼祟祟,樣子有點像江生。
我震驚,立即衝到陽臺去看,衚衕盡頭那低頭前行的黑色背影,可不就是江生嗎?
這麼晚了,他為什麼在這兒?他又看見了什麼?
2024年12月6日,星期五,天氣:晴
跟我表白被拒絕之後,梁羽生竟然休學了,他本不是這麼小心眼的人,不可能為這點小事退學,而且他那天之後連學校都沒出現過,以我的立場也沒有理由去關心他退學的原因,只是聽師母說他人已經在國外,跟家裡說有很重要的事要去處理。
今天展廳在展示腐泥拉坯,江生忽然跑過來跟我說他的新想法,他說曜變燒製不成功,如果不是釉料或燒製工藝的問題,或許有可能是腐泥的原因。
這種想法我們早起就已經研究過,而且是實驗機理中最先開始討論的,一開始就被否定掉了。
但對於江生一個大一新生來講,能有這樣的探索精神是值得鼓勵的。
所以作為他的前輩,我由著他自由說出自己的想法,一一幫他分析,他發現我早就對此有過研究之後,竟然猜到了我臨時改課題的真正原因。
不知不覺又說到了我為什麼明明能畢業而不畢業的問題,忽然讓我想起離家三年,許久沒去祭祖,心裡難免生起許多惆悵。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表情管理做得不夠好,這孩子也跟著我一起陷入沉思,皺起眉頭,叫我看見,忽然有點介意。
我始終喜歡看他歡喜明媚的樣子,就像第一次見面他倔強地抬頭告訴我他已成人,又如他知道我姓樓後還叫我愛學姐,衝到實驗室問我為什麼不加他微信。
他這樣不開心,我有點不喜歡,於是我下意識伸手去揉他的頭,說他這樣一點不好看,問他是不是遇到難事了。
我知道他和同學一起報名了那個有名的國際藝術大賽,教授還是這一屆的中國區評審呢。
我叫他如果需要幫忙,儘管開口。我絕不承認自己抱有私心,畢竟是清美的學生,我作為系主任的助教,給與學生合理的藝術指導,並沒有什麼不合理。
不過他倒沒有立即答應,中間我被請上臺去幫忙,這件事情就暫時擱淺了。
展覽結束,大師姐與我約飯,我當場拒絕,上次與江生一道去三餐退費,中途被林姿叫走,這次再約。
江生忽然問我記不記得上次在我家一起吃飯,我喝醉了以後都說了些什麼。
我根本沒醉,怎會不記得?
可我如何當著他的面承認?
他都已經拒絕我了,又何必再問?分明是想在我傷口上撒鹽!
於是我學他一樣賴賬不認,還問他那天的菜合不合胃口,他全都吃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消化不良。
他當然不敢說不,不然我肯定當場踩他腳,叫他去死!
可是話說到這兒,忽然有點傷感,我分明已經全部放下,如今他要去美國,我也即將去日本,我倆的人生馬上走過交叉點,之後再不會有交集,我跟他一起來三餐退費,也是為了以後不再接到他的電話,讓他有藉口跟我攀談,何故又在這時勾起我的貪念?
眼見這就要走進三餐,我突然有點捨不得,反正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再多收他幾條訊息,接他幾個電話又能怎麼樣?
於是我告訴他臨時有事,先走一步,撇下他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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