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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iddot;不因有恨只為太痛

大地顫動，聲若雷鳴，曹雪陽被身後的動靜驚得停下步子，側身細聽，那動靜像是從身後楓林中的某處傳來。

小妖趴在曹雪陽的肩頭正睡得迷迷糊糊，乍聽這動靜被驚得全身猛地一顫，瘦弱的身子瑟瑟地縮了下，抬頭問，&ldo;出什麼事了？&rdo;

&ldo;不大清楚。&rdo;曹雪陽把小妖放下來，&ldo;去看看。&rdo;將自己的槍握在手裡，把小妖的槍交到小妖的手裡，牽著小妖的手，說，&ldo;走！&rdo;嘴裡說的是&ldo;走&rdo;，腳下卻是用極快的速度飛奔。

小妖剛才耗損過多的體力，此刻全身虛乏無力，跑起來根本跟不上曹雪陽的步伐。可她又不甘示弱，只得咬牙死撐，拼了老命跟在曹雪陽的身邊狂奔。

&ldo;嘩啦啦&rdo;的樹葉摩擦聲伴隨著&ldo;轟轟&rdo;沉悶的撞擊聲，便是某重物墜倒，而且那重物不是單數，至少是數十樣先後倒下。

小妖聽到這動靜，突然想起當日和花燭淚從棄谷的屍人陣裡衝出來的時候，棄谷的山上也有這般響的動靜，地動山搖，棄谷都被填平一大半。就在她已經累得快趴下的時候，視線豁然開朗，原本連成片的楓樹林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倒了一大片，月光灑落在傾倒的楓樹上，枝葉交錯、樹杆堆疊的楓樹堆成一座座小山丘。

一縷繚繚清影立於倒塌的楓樹中央，月光的映照下全身泛著一層清冷的薄光，衣袂翻飛猶如天上嫡仙、瑤臺仙姝，夜風拂過送來醉人的幽香，如蘭似麝混著某種獨特的氣息。

花燭淚！小妖呆滯當場，她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花燭淚。

冷風乍起，原本立於楓林中的女子乍然身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來。

刀光夾雜著鳳血刀上那獨有的腥風血氣撲面襲來，粉色的身影轉瞬即至。

&ldo;小妖當心！&rdo;曹雪陽一聲急喝，手中長槍如龍蛇般直刺而出。

&ldo;咣當！&rdo;一聲金鳴交戈的脆響聲響起，鳳血刀觸及曹雪陽的長槍撞出一朵炫麗的火花，粉影乍退，落在六尺開外。曹雪陽長槍橫於胸前，冷聲喝問，&ldo;你是何人？&rdo;

&ldo;小妖？&rdo;花燭淚滿臉驚愕地望著那扶著楓樹站立的人兒，驚聲問，&ldo;你怎麼在這裡？&rdo;對曹雪陽的問話，置若未聞。

小妖扶著楓樹，穩住身形，淋漓冷汗沿著鬢角滑落，那天發生的一幕幕排山倒海般湧上腦海，撐得她頭痛欲裂。原本以為在夢境裡憶起那天的場景會讓她痛不欲生，卻未想面對花燭淚才是天塌地陷的毀滅。手扶在楓樹上，指甲深深地插入粗糙的樹皮中，好半天小妖才找到自己的呼吸，才強行從那魔魘般的回憶中掙扎出來，才看到師傅正抱著自己。

&ldo;小妖？怎麼了？&rdo;曹雪陽抱住小妖搖搖欲墜的身子，&ldo;是不是剛才運動太激烈了？&rdo;

小妖搖了搖頭，說，&ldo;我沒事。&rdo;她的目光落在花燭淚的身上，撕裂般的痛感傳遍她的全身，挑動她的每一分神經。握槍的手緊緊地攥緊了她的雪烈長槍，壓抑著痛楚的呼吸一聲沉過一聲，紊亂無比。

&ldo;小妖！&rdo;曹雪陽輕輕地拍打著小妖的臉，&ldo;別睡，醒醒，睜開眼看看師傅。&rdo;

曹雪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妖才發覺自己的眼前一片黑暗，她睜開眼，虛弱地笑了下，&ldo;師傅，我沒事。&rdo;扶在楓樹上的手插得更深，更加用力，&ldo;你揹我回去。&rdo;她大口地喘著氣，努力地支撐著不讓自己陷入黑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