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第2/6 頁)
賀歲安轉開頭。
不忍直視。
祁不硯像是在做一件尋常到不能再尋常的事,下手遊刃有餘,他們的身體對他而言,只不過是僅區別於死物的生物罷了。
唯一能可以讓他情緒產生波動的是鮮血從人體流出的剎那。
他會感到亢奮。
這彷彿是與生俱來的一種情緒。
興許也是祁舒厭惡他、給他種下天蠶蠱的原因,不過祁不硯不在乎,他歷來順應自己情緒做事。
哪怕殺人會觸動天蠶蠱帶給祁不硯帶來蝕骨鑽心的疼痛,他也無所謂,該殺的,還是會殺。
他的命由他,不由天。
也不由他人。
一次性殺的人越多,祁不硯所能感到的疼痛就越多,當一次性殺人到一定數量時,他甚至會死。
這是祁舒殫精竭慮想出來,防止祁不硯亂殺人的方式。
也是她強加給他的枷鎖。
那是祁舒以心頭血煉出來的天蠶蠱,祁不硯解不開,祁舒的煉蠱術比他更好,他輸就輸在了還太年輕,因為祁舒也是煉蠱天才。
祁不硯也是苗疆天水寨的煉蠱天才,當兩個煉蠱天才撞到一起時,比的便是煉蠱閱歷了。
以前的他解不開。
世上只要存在這種蠱,便會有對應的解法,可就是解不開。如今的祁不硯十八歲了,依然還是無法靠自己的力量解開蠱。
天蠶蠱似與他共生了一樣。
祁舒身死時是二十幾歲,祁不硯的閱歷終究是尚未到達她那個層次,解不了天蠶蠱。即便如此,祁不硯也極少壓抑自己的天性。
以前倒是熱衷殺人取樂,可祁不硯現在更熱衷於從賀歲安身上獲得陌生、奇妙的歡愉,暫時超越了別的事給他的情緒波動。
賀歲安……
祁不硯將目光從老人流血的手腕收回來,滴自己的血進去。
在老人體內待了一天一夜的蠱爬到傷口處,喝完祁不硯的血又爬回老人的身體裡面待著。
一回生兩回熟。
賀歲安再次給他包紮手腕。
收拾好屋內的東西,她出去找鍾良要了一碗肉粥,祁不硯接連兩天都流血
,需要補一補。
鍾良家中雖不是那麼的富裕,但一兩碗肉粥還是有的。他見屋內的阿爹沒什麼事,讓他們稍等,說他馬上去給他們煮來。
他們小木屋不遠處的大樹底下坐下,祁不硯背靠樹杆。
賀歲安盤腿坐在他身邊。
她昨晚換了一套衣裙,今天穿的是杏色的襦裙,裙裾墜在地面上,長辮子柔順垂在身前,髮梢綁著彩色的絲絛,側臉光潔如玉。
雖然賀歲安更適合穿紅裙,但穿其他顏色的裙子也不賴,整個人生氣勃勃的,特別鮮活。
賀歲安拉了拉祁不硯的手。
他抬起眼。
她撿起地上的小石頭,拋了幾個來回來練練手。
“我們來比一比,先拋起手裡的一顆小石頭,在它掉下來前撿起另一顆,再接住它,一直接到最後,看誰手裡的小石頭更多。”
賀歲安有時候閒不住,會給自己找些事做,但又不想丟下祁不硯在旁邊,於是拉上他一起。
祁不硯慢慢轉動著賀歲安塞進來的一顆小石頭。
“這對你不公平。”
他道。
賀歲安腦子一時沒轉過彎:“為什麼會對我不公平?”
祁不硯放下小石頭,將自己的手貼到她的掌心,無論是寬度,還是長度,他的手都比她大上不少,二人掌心的溫度互相傳遞著。
“我手比你大,可以裝得更多,你的手小,裝滿了便會掉,很難比我多。”少年唇角彎起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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