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第1/6 頁)
祁不硯稍曲起膝蓋,赤足踩在被褥之上,靛青色衣襬被曲起的膝蓋拉伸著,掀到腳踝的更上方,蝴蝶銀鏈掛在突起的那塊踝骨。
他一動,蝴蝶銀鏈便叮叮叮地響,輕敲過踝骨。
窗外的鳥早已飛走,鳥叫聲消失,房間本是又變回寂靜無聲的,現在多了一道脆生生的銀鈴聲,從祁不硯雙腳踝、雙手腕傳出。
賀歲安垂眸看祁不硯,少年面板白,此時此刻的臉卻有著不正常的紅,像是病了。
他的溫度似乎也到達極致的一個高度,燙得很。
賀歲安一言不發。
以前都是祁不硯幫她的。
如今他如病中般難受,賀歲安想,他既那樣幫過她,她也願意幫回他,不再讓他自己解決疼痛,減輕他的難受,令他儘快恢復。
賀歲安的掌心還握著祁不硯,也能以此來探他的體溫,不難發現有持續升高與迸發的趨勢。
祁不硯的腰彎成一道線條流暢的好弓,病得更疼了似的。
他的臉出了一層薄汗。
薄汗襯得他的面板極透白。
賀歲安像是覺得隔著布料探人的體溫不夠準確,她在祁不硯的默許下,掀開了他靛青色的衣袍,不大的掌心貼上潔淨的粉肉。
果然,沒了布料的相隔,直接接觸祁不硯,賀歲安能更準確地感受到他發熱的體溫,她雙手涼涼的,一碰上他便能給他降降溫。
少年似不舒服地低吟了一聲,賀歲安頓住:“很不舒服?”
祁不硯叫她名字。
“賀歲安。”
他的聲音跟往日不太一樣,聽得人心微動,賀歲安失控地動了下指尖,短指甲誤擦過祁不硯脆弱的面板,他的身軀繃得更緊了。
她忙道:“抱歉。”
祁不硯抬了抬身子又落下,半張穠麗的臉陷入進賀歲安睡過的軟枕中,眼睫的陰影俱落在他鼻樑側方,愈發顯得五官輪廓分明。
軟枕還留存著賀歲安的氣息,他輕閉眼再睜開,看向她:“不是不舒服,你……再碰碰我。”
他燒得太燙了,急需賀歲安手心的涼意來給他降溫。
她剛剛就主動地碰他了。
賀歲安碰上祁不硯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身置於冰火兩重天,一面是極致的發熱,一面是極致的軟涼,他情不自禁地動了下腰。
他們的呼吸宣告明靠得很近,卻又像靠得很遠,祁不硯發覺自己靈敏的聽覺感官都給觸覺感官佔據掉了,他偶爾聽不見。
賀歲安看向祁不硯的臉。
他臉頰前所未有的紅,一滴汗沿著祁不硯好看的眉骨往下滑落,無聲地墜入散著的髮絲中。
她面對這種情況沒什麼經驗,只能怎麼想就怎麼做,手指動起來,輕輕撫過祁不硯,將自己的溫度帶給了他,他卻顫得肩微抖。
祁不硯身上的幾條蝴蝶銀鏈也響聲不斷,在房間傳開。
賀歲安垂下腦袋。
高溫燙得祁不硯每寸面板都是粉色的,她探著他體溫的地方也是,賀歲安的手一開始是涼的,握著他太久也慢慢變熱了。
房間好像漏雨般,賀歲安在某瞬間感受到溫涼的水落在她掌心裡,這雨水似摻了糖漿,有點黏,再沿著指縫滴落,砸到被褥上。
少年病糊塗了似的頂撞她。
她訥訥地望著微紅的手,自己的耳垂似也被高溫染紅了,卻不怒,如同不會跟生病的人計較。
等他們從客棧房間出來,巳時了,客棧大堂依然沒多少客人,掌櫃坐在櫃檯發呆,小二用抹布去擦乾淨到不能再幹淨了的桌椅。
賀歲安向掌櫃打聲招呼,他大約五六十歲的年紀,是長輩。
掌櫃點點頭。
因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