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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據、證據……孟釗當然找不到證據,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在指向孟祥宇是殺人兇手。
孟釗拿過陸成澤面前的那沓資料,翻到其中一頁,放到陸成澤面前:「陸叔你看,警方已經認定,我舅舅確實是二次返回現場後,那個人才死亡的。當時我舅舅在把我妹妹送到安全的地方之後,雖然立刻返回想要尋仇,但是那時候已經有充分的時間足夠那個侵犯我妹妹的犯人逃跑,而那個犯人卻還在現場等著我舅舅去殺他,這是不是不符合常理?這很有可能說明,從我舅舅離開現場到返回現場的這段時間,這個人就已經被殺了。」
聽完孟釗的這番話,陸成澤陷入沉思,他看著那頁資料,又翻看了其他案件的細節,說:「小孟,從情感上來說,我是相信你的,但如果從律師的角度思考,沒有一點實質性的證據,即便是我,想翻案也是不可能的。」
孟釗聽到他這樣說,心下一沉——難道說,連陸成澤都無能為力嗎?
「說真的小孟,我確實是想幫你這個忙,但出於對你負責的態度,我不得不從最可能發生的結果上來考慮這件事,實話跟你說,如果你抱著想要翻案的念頭,讓我為你舅舅作無罪辯護,那二審很有可能還是維持原判。」
孟釗幾乎有些絕望了,他的嘴唇動了動:「那……那我該怎麼辦?」
陸成澤這一次沉思了許久,說:「案子的結果基本上已成定局,我們現在儘量能做的,是讓結果變得不那麼壞。在二審中,我會儘量幫你舅舅辯護,讓法庭減輕量刑。畢竟你舅舅的做法,是每一位父親在面對女兒遭受侵犯之後都會做出的選擇,哪怕是我也不例外。我相信,出於人性和輿論的角度去考慮,法官為你舅舅降低量刑的可能性還是非常大的。」
——減輕量刑?也就是說,舅舅還是難逃牢獄之災嗎?
明知道陸成澤在幫自己想辦法,但孟釗無法接受這個折衷的方案,陸成澤這樣說,也就意味著舅舅翻案無望,孟祥宇還是要背上殺人的罪名,以殺人犯的身份進入牢獄。
孟釗絲毫沒有因為舅舅能減輕量刑而有一點點高興,他只覺得更加絕望,這絕望來得鋪天蓋地,幾乎瞬間就將他緊緊裹挾住,讓他有些呼吸不暢。
「能減輕多久呢?從十五年減為十年嗎?」孟釗搖了搖頭,「憑什麼沒殺人卻要坐牢呢?陸叔,我覺得這毫無意義。」
陸成澤也沉默下來,過了一會才說:「小孟,有時候現實確實沉殘酷,但有些殘酷卻是我們不得不面對的。」
來時抱了太高的期望,這些日子東奔西走也讓孟釗心力交瘁,陸成澤是他試圖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而此時這根稻草也要斷了,孟釗心裡湧上一陣又一陣絕望的情緒,幾乎要喪失了理性。
難道舅舅真的要在監獄裡度過接下來的十五年嗎?難道他就這樣離開這間辦公室,讓樓下滿懷期待的孟若姝跟他一樣再度陷入絕望嗎?
他忽然想到了宋寧塞給自己的那張銀行卡,宋寧當時執意要他收下,說裡面有十萬塊錢,以後求人辦事的時候會用得著。
孟釗這些日子見了不少律師,從來沒用得上「求」這個字,他心氣高,不屑求人,但眼下這張銀行卡成了他最後的希望。
他從兜裡抽出那張卡,推到陸成澤的面前,他的聲音很低,語氣是哀求的、絕望的:「陸叔,你一定要幫我,一定要幫我,這是我們家全部的積蓄了,我不想減刑,我只想翻案,我舅舅真的是被冤枉的。」
陸成澤嘆了一口氣,看著他,把那張銀行卡又推了回去:「小小年紀,就要讓你面對這種抉擇,我的心裡也是真的難受,何況還是我曾經友人的孩子。但是小孟,我們終究要面對現實啊,錢你拿回去,以後你們還會有很多地方需要用錢,這個案子如果後面需要其他開支,我會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