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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林琅父母那裡一大清早熱鬧的光景相比,林琅住的這棟破樓極其冷清。
上樓梯的時候孟釗在想,如果說林琅最初存有報警的想法,那她發展到後來不出家門避不見人的這種狀態,大抵不僅和那次被輪姦的經歷有關,跟她父母的態度更是脫不了幹係。
就在剛剛,她母親還口口聲聲地說著「一個女孩子發生這種事還怎麼見人」的話,難以想像一個女孩子在遭受侵犯後,還要承受家人的侮辱,那時候的心境該是如何絕望,才導致瞭如今的局面……
文昭高中雖說是私立考中,但為了確保升學率,每年都會提供高額獎學金吸納大量中考排名前列的學生,以林琅的家庭情況來看,林琅當年的學習成績一定非常優異,這樣的女孩卻落得如今的境況,實在是讓人有些不忍。
距離林琅家門口還有幾級樓梯,孟釗腳步頓住,讓程韻自己上去。
因為之前經歷過孟若姝的事情,他了解被侵犯過的女孩心態,尤其是十年之間林琅都沒跟外界接觸過,乍一接觸男人,只會讓林琅生出更多牴觸情緒。
林琅的弟弟走在前面,用鑰匙開了門,拿著對講機走進去。程韻則等在門外。
幾分鐘後,程韻聽到門內響起了腳步聲,林琅走到了門口。
手裡的對講機這時也響了,是那青年的聲音:「你說吧,我姐能聽到。」
程韻下意識看了一眼站在下面的孟釗,孟釗朝他點了一下頭,程韻做了個深呼吸,對著手裡的對講機開了口。
「林琅,我是警察,跟你差不多大年紀,」程韻說著這些,試圖降低林琅的警惕,「你別害怕,我把我的證件從門下塞進去,你可以確認一下。」
屋內沒聲音,但程韻知道,林琅就在門後,她就像一個膽小的穴居動物,對任何風吹草動都抱有極大的警惕。
程韻蹲下來,把自己的警察證往門下塞了半截,還有半截露在外面。如果林琅肯把警察證拿進去看看,說明她還是願意接觸警察的,但等了好一會兒,那張警察證還是被夾在門下,絲毫沒有動過。
程韻轉頭看樓梯下的孟釗,孟釗朝她做了個口型——「吳韋函」。
程韻點點頭,繼續對著門說:「林琅,吳韋函當年的所作所為我們已經知道了,事實上這件事不止你一個受害者,還有很多和你一樣的受害者。相比她們來說,你是幸運的,雖然你可能覺得幸運這個詞怎麼都不該跟你扯上關係,但是林琅,其他幾個女孩子被關在了地下室裡,十年間被持續不間斷地被注射藥物,很有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我們現在已經抓住了吳韋函,但是那些女孩子暫時還醒不過來,沒辦法提供他的罪證,同為受害者,你能不能幫幫她們,也幫幫當年的你自己?」
屋內仍舊沒有任何動靜,這下,孟釗也沒轍了。
程韻這番話已經說得掏心掏肺,換作他自己也未必能做得更好,門後的林琅此刻是一臉漠然還是微微動搖?
孟釗忽然想到他跟陸時琛在車上的那番爭論,到此刻他忽然想承認陸時琛是對的,對於林琅這樣的受害者來說,這場遲到了十年的正義,對她來說可能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他當然可以向上面申請一張搜查令,闖進去找到當年吳韋函的罪證,可如果連警察都這樣不告而入,這個曾經受過侵犯拒不見人的女孩會不會對這個世界更加絕望,這個舉動會不會毀了她最後一次走出來的可能?
但如果就這樣等著林琅慢慢走出來,向警方敞開心扉,說出當年的真相,提供受到侵害的物證,僅剩的這十幾個小時真的夠嗎?
孟釗思考著該如何從林琅這裡取得突破,正在這時,他的手機震了起來。
他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是孟若姝打來的電話。
孟釗顧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