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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真子見他過來，站起來將自己的馬扎讓出。瘸腿老翁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馬紮上大口吃嚼起來。悅真子則單膝跪地，為這老翁療傷，卻不想老翁將悅真子一頓臭罵：&ldo;這瘸腿乃是為了我的營生，況且本就是等死的，早死一日，早一日享福，卻要你這臭道士來多事!&rdo;

旁邊有路人嘀咕，雖然聲小，但悅真子師徒自然能聽的一清二楚。原來這老者年輕時便好吃懶做，娶個媳婦非打即罵，沒幾年媳婦就帶著兒子與他和離。如今他這樣下場，也是自作自受。盧玳卻見悅真子只是笑笑，依舊為老翁療傷，仿若並沒聽見。老翁嘴上依舊咒罵，但他那條腿卻好好的擺在那裡，並沒有躲閃或者掙扎，待包紮好了，老翁起身就走，臨走還在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ldo;師父，你在那人腿上做手腳了?&rdo;

&ldo;我若要為難一個凡人，需要如多費周折嗎?&rdo;

&ldo;你就是要給他治傷?&rdo;

&ldo;我就是要給他治傷。&rdo;

盧玳不解，偏偏那老翁走後，攤子前突然熱鬧了起來，都是來找悅真子看病的，也都是說自己家中窮困付不起醫資的。

半個時辰後，最後一個病患離開，悅真子扭頭，見坐在他身後的盧玳表情……

&ldo;虎頭，你可是排便不暢?&rdo;按理說修真者不該有這個毛病，尤其盧玳自小吃的就不是凡俗的東西，通身無穢，但也說不準是到了俗世水土不服。

&ldo;師父，我挺通暢的。我就是……對於一些事想不清楚。&rdo;做好事可以理解，不告訴人家真實姓名也可以理解，但剛剛那不是做好事，而是徹徹底底讓人佔便宜，不知多少人轉身離開的時候笑他師父是傻子。

辱罵和嘲笑，他從一個弱小的魔到成為第十三獄獄主(前)，聽過不知多少。但被辱罵和嘲笑的原因如果是他們的弱小，那無可厚非，卻不能是因為愚蠢!他不是在說他師父蠢，他師父不蠢，只是那些凡人以為他師父蠢!只是凡人!

悅真子點點頭，想不通，也是一種不通，表情相近應該也是平常：&ldo;不著急，慢慢想。&rdo;

&ldo;師父。&rdo;

&ldo;嗯?&rdo;

&ldo;我去找那些嘲笑你的人麻煩，是不是有違天道。&rdo;

&ldo;絕對有違。&rdo;

&ldo;那我不去找了。&rdo;雖然更憋屈了。

&ldo;我們也該走了。&rdo;悅真子點頭，拍了拍盧玳小肩膀，這次卻並沒對他說什麼。兩人收拾好了東西，盧玳拎著馬扎，悅真子背著個大藥箱子，舉著幡搖著鈴，兩人一路朝鎮子外邊走。

快到了鎮子門口的地方，就見一堆人圍堵在一團，人牆內模模糊糊的能見到皂隸的身影。這鎮子小，只有一條出去的路，悅真子不想施法，他們倆也只得讓在一旁等著。同是圍觀的人裡，也在議論到底發生了何事。&ldo;這是怎麼回事?&rdo;&ldo;馬驚了，險些傷著孩子，幸虧吳老漢跑出來。&rdo;&ldo;吳老漢?哪個吳老漢?&rdo;&ldo;就是拖著條爛腿的那個老破落戶。&rdo;&ldo;哎?他?&rdo;

有人不信，又過了一會，吳老漢的屍首被皂隸抬了出來。還有對衣著富貴的年輕夫婦抱著個孩子走了出來，眾人方才驚嘆，這事原來是真的!

&ldo;師父，你早知道?&rdo;

&ldo;我不知道。&rdo;悅真子搖頭，盧玳也信，他並不會欺騙自己。

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