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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無數,我不敢去看他眼中的我。想那或許是冒犯,又或許是畏懼,但此時的我還不曾明白。
直到許久之後,我回想起初見空無的那段光陰,方才恍然,那是天生道體連同天地,身無靈力卻已然若有若無窺見將來命理,不敢多看多想,唯恐應了天意。
只是,天意皆已定。
次日,我從養兔子的那戶人家出來後便主動去尋空無,他應下要為一戶人家幫忙種地。那戶只有一個獨居的鰥夫,妻子去世不久,生存難以為繼。
我來到田間時,空無還在田地間。
我抱著兔子在田埂間坐下,遠遠看他。他正在與那鰥夫說話,老人滿面風霜裡偶爾浮現出一抹笑意,灰暗眼眸裡隱隱有了生氣。我記得,我曾在客棧窗邊見過這老人,老人萬念俱灰,問空無道:“若世間有佛,何不渡我?我一生未作良心有虧之事,可妻兒早逝,窮困潦倒,食不果腹。”
空無念了一句佛號,那是我不曾聽懂的一句梵語,而後道:“因果輪迴,眾生皆苦,今日之苦是來日有福。”
我一聽這話便覺得他是在胡說了,那老人明擺著是不好的命格,這輩子都沒什麼好日子。人一生的命理有前世之因,也有天道自定,這老人下輩子有沒有福氣都說不準。
但我想出家人應當是不打妄語的,或許佛門有什麼別的法子來看命數。
後來我去問了,才知道那句梵語的大意是“到彼岸去”。
我安靜等了一會兒,空無很快便發現了我,回頭看我一眼,朝我笑了笑。
他眉目俊朗,神色柔和,笑起來的時候自有一番寧靜的風度,與我見過的諸人都不同,卻端的是無盡風華。
若說謝映白是烈陽,他便是清風細雨,平靜寧和。
我本有滿心灼熱痛意,幾分是愛而不得的疼,幾分是有心無力的怨,還有許多,是揮之不去的愧。
我問心有愧,於是不得安寧,唯獨見他,可得一安。
我想這或許有什麼不對,卻不得其解。
空無說我與佛門有緣,我尚且不知緣在何處,唯獨知前路茫茫,我見清風而思烈陽,心緒翻飛,一片混亂。
但我知道,空無與我不是一道的人才對。
他尚且有稚子般的善念與清澈,我卻早已對錯是非難分明。
我低下頭,于田間水中模模糊糊見得一張熟悉面孔,然而水中人神色呆滯迷茫,近乎不似我。
作者有話說:
昨天我這麼說,本來想為今天不更新做鋪墊,結果一上來發現這周的任務還差字數……所以寫了一章,寫得不多,聊作過渡
天諭
我如何也沒想到,失了靈力護身,我不過是半夜吹了會風便病了。當然不至於被奪了命,但卻是實打實的難受。
空無給我把脈看了看,而後出門去了。
我愣愣躺床上,覺得有些頭暈目眩,身上一陣熱一陣冷,空無是什麼時候出去的我其實也不知道。
不知為何,我又想起謝映白,想凡人一輩子過得真艱難,生老病死,原是如此難受的事情。
而我讓他一人去面對這些了,不明不白,不知從何來不知從何去地面對。
大抵喜愛一個人卻又要分開就會這樣,明知陌路,卻仍舊去想去唸,到頭來傷則更傷,悲則更悲。又或許是因我此刻病了,才會這般瞎想,而我想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從床上坐起了身。
空無端了藥進來了。
“沒事,不用吃藥的。”我沒想到他會去抓藥,否則我定會攔一攔他。修道之人有靈力護體,若非邪道手段,一般病痛過了兩三天也就好了,空無應當也是知道的,怎麼就去抓藥了。
他似乎明白我未盡之意,於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