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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現在,面對一個他不需要的問題,周維輕歪了歪頭,要給出自己應對瑣事的答覆:「我——」
「算了,」喻衡打斷他,「我不想聽了。」
喻衡不再想等廖昭回來,開始收拾自己的包:「廖昭跟我說了,這事也沒什麼影響,你不用管,我也什麼都不會對外說,以後需要我開口了,你們再聯絡我。老毛這些人都是十多年前來往的,他們只知道那兩年的事,你不欠我什麼,你也別往心裡去,雖然你也不會。」
他起身,準備往外走,聽到周維輕平靜的聲音:「還是欠的。」
喻衡一怔,好像他曾苦惱的問題,無意中得到了答案,他回頭問:「所以你是因為覺得虧欠我才不提分手?」
周維輕只看著他,沒有說話。
幸好,幸好自己十二年裡沒有問出口,沒有問周維輕到底愛自己什麼,沒有去自取其辱。喻衡露出一個笑容:「周維輕,你是不是當我傻|逼啊?」
他側過臉,用指背敲了敲桌上的海報:「那這樣吧,這節目你退了,違約費應該比我那幾年賺的多,算上通貨膨脹,咱們就算抵了。」
沉默大概延續了幾秒,然後周維輕蹙了蹙眉:「這節目文化部牽頭的,採風都是去落後城市,有扶貧協議。」
「原來如此,」喻衡說,「不好意思,我格局小了。」
他覺得百毒不侵的周維輕把自己襯託得像個瘋子,但他現在的確失控了。他應該習慣的,他到如今還有什麼能追究的?他們之間從頭就是他的獨角戲,時間太久反而是自己失了自覺。
他拿起那幾張a4紙,用力撕成粉碎,紙上兩人的臉破裂成無數個方塊,然後他手一鬆,碎紙片就輕飄飄散落在地。
「那你們好人做善事,我也不能落後,這幾張紙就當我們的債權協議,我自願放棄了,你往後就不欠我了。」
臨近下班時間,永安大廈裡開始變得嘈雜。餘暉透過窗戶對映進屋內,把一地狼藉烘托得柔和又輕緩。喻衡無端厭惡起這樣的光線,轉身離開,臨近門口又沒有忍住,還是回了頭:「五月十號,我等了你三個小時,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
第6章 偷看
一零年十月,西平橋東的衚衕口修葺了半年也沒見好,圍著一圈鐵棚,巷道寬度減了一半,地面汙泥濁水,本就偏遠的地段更顯冷清,只剩幾塊刺眼的酒吧燈牌還在黑暗裡堅挺。
寫著「紅燈綠酒」的店裡,喻衡和寢室另外三人縮在角落一桌,桌上趴著一人,陳然一臉不耐地抽著煙,而喻衡已經掏出手機開始下飛行棋。
「我早說過,沒必要把他拖出來,反正他就是喝完吐,你讓他在廁所抱著喝,轉頭就能吐,多省事兒。」陳然抖了抖菸灰。
「那不是想著他失戀,出來見點世面,看看花花世界,誰知道這片兒這麼荒。」說話的坐喻衡對面,是他上鋪。
「哥哥們,先停一下,」喻衡打斷他們,「他馬上第三波了,划拳吧。」
市面上流傳著一種傳言,划拳誰提誰輸,喻衡今天親身驗證了一遍。他悻悻收起手機,提起桌上那人領子:「走吧,楊哥,小衡技師上鍾了。」
這一片的建築都是上世紀老房子,排水管道搭建混亂,酒吧裡沒有廁所,得出門朝東走個三百米。喻衡駕著醉鬼舉步維艱,其間對方乾嘔了三次。
「你給我憋著,」喻衡咬牙切齒,「你要是吐在這兒,我絕不會替你收拾,我就在旁邊立個牌寫上你楊二的大名,讓路過的狗都能看見。」
不知是不是聽見了語氣裡的決絕,楊二用力地繃緊了嘴。
轉個彎就能看見廁所的入口,正當喻衡鬆了口氣時,拐角處冒出一人來,兩撥人毫無預警地相撞,衝擊力瞬間點燃了楊二的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