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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來到這裡就意味著他將面臨的都是惡戰,他必須十二分小心。
柳彌修行數十年,雖是散修,但機緣巧合,所學的基礎功法在修真界也算是中上品,他的術法修為還說得上是不凡, 在凝脈期散修中也算一方強者。更何況他上一回曆險拿到了一個強大的法器, 加上自己的其它符篆,他有九分的把握在這樓中全身而退。
——只要不遇見那個黎若薇。
黎若薇高他一個境界, 又是一個劍修。劍修性格大多古怪,常行走於生死一線, 尋常的策略未必能限制住她。好比說面對氣機的封鎖,他會停下來尋找機會反擊,劍修卻很可能不管不顧,執一把劍哪怕自己受傷都會衝上來一決生死,是真的很奇怪。
柳彌還在想著,忽然感覺到耳側有風微微一動。
有人。
他警覺地祭起法器,抬起頭看到了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
那人一身溫文爾雅的氣質,做什麼都從從容容的,天生便是領導者。
是凌遠棧。
凌遠棧看著他,溫和而從容地說:「柳兄弟,真抱歉,下一次相見果真便是兵戎相見之時。」
柳彌心中警鈴大作,但是他實際上並不怕。凌遠棧與他同處凝脈期,而他也見過凌遠棧使用術法,術法威力的確不凡,但他也未必能差多少。
更何況,他積累的強大符篆不少,面對這樣的強敵,他自然不會吝嗇!
柳彌冷笑了一聲,他的天賦術法迅速籠罩了他的全身,那是一個防禦性的術法,真氣激發於外,火焰一般籠罩了他的全身,他說:「鹿死誰手還——」
然而他話音未落便被粗暴地掐斷,周身的火焰忽然消失,而後真氣似乎也隨著那火焰燃盡,而他的四肢百骸都失去了力量,再動彈不得!
他死前的最後意識是凌遠棧淡淡沒什麼表情的臉龐,和背後明亮得異常的圓月。
凌遠棧俯身望著氣絕的柳彌,竟然還微微笑了起來:「能來到這裡,你也很不容易。你姓柳,那就給你一個應景的死法吧。」
隨著他的話語,忽然有柳枝在木板上瘋狂生長起來,將他牢牢纏繞住。
風過柳葉,還傳遞出一絲屬於草木的芳香。
月光之下,凌遠棧頭都不回地離去,他的步伐很穩,走在路上卻沒有什麼聲音。清風將他的衣袍往後微微揚起,依舊是沉著的,自信的,成竹在胸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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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發的冷了。
月光冷冷地落下來,將一行人的身影拉得老長。他們身著同樣的衣衫,沉默地行走在小樓之中。
處處是一樣的月光,一條長長的走廊,廊的一側是永恆的幻境,廊的另一側是許多房間。
他們踏上最後一級階梯,抬頭望過去,卻見到一個少年在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那少年坐在欄杆之上,一條腿伸著,另一條腿屈起來,手搭在那條腿上,託著腮,靠著欄柱,懶洋洋地坐著。身後是一輪圓月。這分明是滿是陣法機關、人人皆是仇敵的險境,可這少年坐在這裡卻是意態悠閒,彷彿什麼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可那僅僅是一個練氣期的少年。
練氣期對於他們是什麼?不過是一些連術法都不能熟練使用,使用法寶都需要很大代價,修為淺薄,完全無法應付持久戰,手段單一,輕輕鬆鬆就可以擊潰的弱者。
可這人——這個弱者——竟然能來到這裡,甚至還大模大樣出現在他們面前,不得不讓他們心中暗生警惕。
而少年身旁還有一個人,初時並沒有人注意到那個人,他就月光下欄杆的影子一樣,氣息收斂著,靜靜站在少年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