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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學者,指責氣學是歪理邪說,放言待到經辯時,定然要搬倒氣學,重立經義。結果鄭家三老中地鄭誠一人隻身,獨登辯壇。日不移影,將三位京城名宿說得張口結舌,無言以對。鄭誠哈哈大笑,下壇徑去,從此再無人敢提壓倒氣學一事,也是一段佳話。只是被辯倒的三位名宿,聲望大落。尤其是那事先叫得最厲害的柳士宣,被鄭老先生三言兩語,說得面紅耳赤,敗下陣來,急怒攻心,大病了一場,據說到年底才將養好了。”
祖述嘿嘿笑著說:“那次辯論我也有幸在場,那鄭老先生真是了得。傲立當場,白鬚白髮,談笑風生。看他以一敵三,卻從容不迫,議論間縱橫馳騖,開張奇肆,人物風範,實在是另人歎為觀止。現在眾人都將鄭老先生、博陵三醉老人並小九你,合稱‘二老一少,經學三辯’呢。”
眾人正談笑間,只見盧平已經拿了一個書函跑了回來,嘻嘻笑著說:“虧著是我去了,告訴管家禮物中有些特殊之處,盧九少爺要拿來再驗驗。要是小齊你這老實木頭去了,肯定休想騙了來。”
眾人這才知道盧平居然是從管家手裡騙了這《硯譜》來看,不由齊聲發笑。
盧平氣喘吁吁地坐在眾人中間,將手中書函開啟,裡邊是四卷書冊。一一取將出來,分別是辯石、制硯、形制與拓影。那辯石乃是遍述天下硯石優劣,講述坑口、石品等等內容;制硯則是講述制硯工具及要點,說明其工藝及流程;形制乃是以圖形標明瞭門字、辟雍、馬蹄、蟬式等等諸多硯式。而眾人最關注的拓影一卷,則是收錄了盧鴻精製的各類佳硯的拓片。
盧平將拓影一卷取出,伸手開啟。只見這卷硯拓,收錄地多是各類隨形硯式,有山水、花鳥、草蟲、人物以及各類擬形硯等。唐時拓片,多是濃墨重拓,墨跡烏黑髮亮,稱為“烏金拓”。以此法拓石拓碑,黑白分明,顯得光亮精神。但盧鴻這冊硯拓,拓得卻是甚薄,尤其是在圖形之處,層次分明,纖毫必現,簡直便如描繪的一般,別有一般情趣。
祖述見了,先是驚歎道:“天啊,這是拓片麼!怎麼就能拓成這個樣子的?”
盧鴻便解釋說:“此法與尋常拓法不同。世間拓片,多是用以拓碑文。其法不外是將紙以特製水淋溼後,覆上石碑。然後以刷捶打,使字跡等處的紙張下凹,然後將墨撲刷在紙面上,形成黑底白字的字跡。因此如烏金拓,自然要黑白分明,方才好看。但小弟這拓片,是要將硯上的紋形拓出來,一味黑亮,反倒難以顯示圖形效果。因此在制這拓片時,淺捶輕拓,精心撲墨,薄若蟬翼,清亮光潔,是為‘蟬翼拓’。”
眾人邊聽盧鴻介紹,邊賞玩此卷。但其中各類拓片,果然如盧鴻所說,精細清潔,拓若蟬翼。比之觀賞硯臺實物,還要多一份清趣,委實可愛之極。尤其每頁之上,盧鴻都在旁邊另加款跋,書法或篆或隸,或真或草,各色字型精美,與硯上硯銘,相對成趣。旁邊又押了各類篆刻印籤,互相映襯,當真是美不勝收。
直至晚間,祖述及盧平盧齊均未離去,便在盧府設了小宴,兄弟暢飲,賞硯說藝,至夜方散。
第五章 又見孔穎達
日,盧鴻準備好了禮物,前去拜見孔穎達。
因為此次盧鴻前來長安,並無官方背景,而純粹是以孔穎達弟子的身份,輔助孔穎達編書而來。因此盧鴻並未徑自到國子監,而是待下朝之後,來到孔穎達府上求見。
待門房將帖子遞進去不久,便有一個管家模樣的家人出來,頗為恭敬地將盧鴻請到了書房中去。
盧鴻進得門來,卻見書房之中,除了孔穎達之外,更有二人。一個六旬老者,五短身材,紫膛臉,美髯闊口,頗有威儀;另一個甚是年輕,不過三十許人,面龐白淨,三絡短鬚,顯得很是文質彬彬。
三人談笑正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