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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事，他決不悔過，再來百次千回，也一樣只能違背父命。至於一身皮囊，舍便舍了，這些年走馬穿行瀚海雪域，劍下亡魂無數，殺業太重，唯獨心上一塊空落落的，不染塵埃，他便自私一回，留給想留之人，算是最後給她的體面。&rdo;

嬴妲沉默地聽完，眼底起了水霧。

這時藥煎好了，鄢楚楚取了濕毛巾隔著，將陶罐雙耳拎著取下，藥倒入小碗之中，自白瓷底藥渣隨著水流晃蕩微微浮動，嬴妲捧起小碗，濕著睫毛問道：&ldo;那信，何時寫的？他幾時傷重到，要留遺書的地步了？&rdo;

嬴妲可算問了件要緊的。

鄢楚楚便笑道：&ldo;約莫便在平昌城破前三個月……他在北漠抵禦外族之辱，胸口被長戈貫傷，即便是有蘇先生在旁側，那傷也養了一個多月才好，又馬不停蹄地帶著人到平昌來迎接公主……你沒瞧見他胸口那道疤麼？&rdo;

嬴妲搖頭，&ldo;沒見過。&rdo;

&ldo;那定是蘇先生藥給得神了，能醫你的臉傷，連公子身上那深可見骨的傷口，也都癒合了。&rdo;

鄢楚楚說罷起了身，&ldo;看你喝完，我便去忙別事去了。&rdo;

嬴妲捧著小碗，沉凝片刻，心尖上有一處又軟又疼。

他怎麼會……傻到如此地步呢。

不知不覺，嬴妲已是淚盈於睫，她垂眸失笑一聲，用手指隨意將淚水抹了，端起白瓷小碗，淺淺地喝了起來，新煎的藥燙得舌尖直冒苦味。

鄢楚楚在一旁瞧著她喝藥，雖然平靜不言語，可眉眼之間還是有些失望之色，她悄然走出了房門。

嬴妲喝完了腰，將藥渣撿了，小心地倒在窗外花叢裡，拿著陶罐去刷洗了一遍。

那避子湯藥性溫和，一點不傷脾胃，更不傷及女陰，嬴妲用完，除了有些倦意之外，沒任何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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