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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如垂下頭,不敢再言語。
“靳城剛剛被攻破,百里煜的大軍最快也要明日凌晨才到。若所料不差,他一定會讓人馬上攻打桓城的西營駐兵和糧倉。明日天一亮,你讓人把百里颯的屍身在桓城城頭高高吊起,另外命令蒙況將軍連夜帶一萬人秘密出城據守在西邊的岷山上,只待百里煜的兵馬一過,立即放煙花為號,與西營兵馬同時出擊,形成關門打狗之勢。”
莫非如點頭領命,然後問:“那糧倉呢?”
“你帶一百士兵,今夜秘密出城運走大部分糧食,換成火油碎步之類的,然後在糧倉的四周埋上炸藥,來一個請君入甕,只要他敢燒糧倉,他就有去無回。”
“你留在桓城?”
顧懷琛頷首,“我和百里煜,總歸是要對決一次。另外告訴溫不平一聲,讓他準備好船隻,若是還想隨我到繁都去,那便帶好家眷備好行李兩日後在船上等我。”
莫非如神色一變,“師兄,明明是我們守住了桓城,為什麼還要棄城回繁都?”
顧懷琛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眸中的冰寒冷冽還是讓莫非如有些誠惶誠恐地低下了頭。他開始感覺到殺了百里颯也許真如顧懷琛所說那般,是壞了大事了。
“百里颯死了,百里煜若是兵敗,皇甫重霜在青州的大軍豈會視若無睹?桓城兵力始終有限……”顧懷琛忽然臉色一變,而莫非如早已身形一動,手上銀光閃現向書房門口纖弱的身影刺去。
“非如住手!”
劍尖堪堪要刺上她的咽喉時,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掌及時而有力地握住了劍鋒。莫非如愣了一愣,馬上撤劍,可是太遲了,殷紅的血還是沾上了他的劍鋒,滴落在地上。
“師兄,你——”他惱怒不已,轉而語氣森寒地指著流芳說:“你說,你聽到了多少?!”
流芳怔怔地立在那裡,眼神渙散,神色中盡是悲愴絕望,眼淚一滴滴從眼角無聲,流了一臉。
“不多,就是最後一句。”她開口說,緩緩轉頭望向了顧懷琛,問:
“西月呢?西月在哪裡?她之所以到陵州來,也是你安排的吧?老韓王曾有誓言,活著的一天始終不會離開陵州地界,你讓西月對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抑或是利用我的安危來脅迫於他讓他就範?”
她的嘴唇顫抖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雙眼發紅,臉上的表情因痛苦而扭曲著,她望著他,用盡所有力氣咬牙切齒地大聲說:
“顧懷琛,你為什麼不乾脆殺了我?!”
他清朗的臉上多了幾分蒼白,嘴角了一下,伸出手去想要撫住她因憤怒而微顫的肩,她卻轉過身去步履闌珊地往回走著,身影寂寞而疏離。
他眼中的痛楚終是掩飾不住,只能垂下眼簾,袖中被劍鋒所傷的手緊握成拳,傷口像開裂般疼痛。
可是,仍是比不上他的心痛。
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已經沒有辦法再停下來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離憂
他半躺在臥房的長椅上,閉目養神時忽然聽到兩聲輕微的腳步聲,他說:
“不是讓陳大夫來一趟嗎,怎麼反而是你?月伶,夜深了……”
“我知道。”溫月伶微微一笑,在他身旁坐下,掀開他左手衣袖,見到他左掌掌心一道半寸長的口子還在滲著血水,皺著眉不發一言地給他上藥、包紮。
“你怎麼總是這樣?之前的傷還沒全好,現在又傷了手。”包紮好後,她纖細的手掌握住他的手,忽然不想放開了,“懷琛,她真的有那麼好嗎?手傷了不要緊,只怕是心傷了,就很難好起來了。”
心傷了,就很難好起來了嗎?他怔忡了一下,想起她淚流滿面憤怒地望著他的樣子,心裡又切切地痛了起來。傷了她的心,就沒有辦法彌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