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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聲熟悉這裡的地形,迅速拐入小巷。穿過堆滿雜物的窄處,便是縈江與一條窄橋。過了橋,就是博陽中學所在的老城區,街巷蛛網般縱橫。
不能讓他過橋!宋滄放棄了直追的打算,他跳上道旁花圃,幾下跳躍拐到人行道的岔路上,肖雲聲在穿過路口直奔大橋的瞬間,被宋滄抓住了雨衣的領口。
他跑得太快,連帶拉扯宋滄也一起跌倒。宋滄和他在雨裡廝打幾個回合,終於從身後掐著肖雲聲的脖子,把他壓在地上。
肖雲聲後頸的刺青是一把劍。這道刺青年月已久,痕跡都模糊了。
劍尖直指肖雲聲後腦勺。
他啞聲笑了:「宋滄,我知道你……我知道你是許思文舅舅。」
宋滄屈膝壓著他後背,肖雲聲無法翻身,呸地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大雨模糊了宋滄的視線,髒汙的雨水流進他眼睛裡,讓他雙目發紅、發痛。周圍沒有人,他反剪肖雲聲雙手,用專程帶在身上的繩子綁好,拖著他走下河堤。
橋下有幾個老流浪漢,見宋滄和肖雲聲那架勢,誰也不想惹事上身,紛紛走遠。橋洞是天然的回聲場,驚雷和密雨在此處濃稠地交織,宋滄耳朵嗡嗡作響。
他把肖雲聲扔在地上,從他褲兜裡搜手機。肖雲聲忽然一彈,雙足踢向宋滄腰側。宋滄始終提防,險險地一閃,他自己的手機從衣兜裡滑出來,咚地落到地上,順著濕潤打滑的草坡滾進了縈江。
宋滄給了肖雲聲兩拳,肖雲聲沒了掙扎的力氣,靠在牆邊大喘。他口鼻流血,卻不覺得痛似的,只是看著宋滄笑。宋滄從肖雲聲褲兜裡找出手機,用肖雲聲的指紋解鎖,循著梁栩說過的方法,開啟了雲端。
「你要給許思文報仇嗎?」肖雲聲問,「你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嗎?你瞭解她?」
宋滄頭也不抬,飛快滑動螢幕,試圖找到和許思文、路楠相關的影片。肖雲聲跟蹤和偷拍過路楠,所以才能把路楠的日常照片發給宋渝和許常風。宋滄刪了一些舊照和影片,再往前找去,影片的拍攝時間漸漸來到了去年秋季。
他忽然想起許思文到故我堂,但找不到自己的那一天。
肖雲聲還在笑。宋滄的認真謹慎在他看來似乎是一件很值得嘲笑的事情。他被自己的鼻血嗆到,咳了兩聲,交換秘密般輕聲問:「你看到她手上的燕子紋身沒有?」
「……為什麼要給思文紋身?」宋滄問,「章棋和梁栩是你的玩具,你控制他們去欺負楊雙燕。思文又是為什麼?」
「別弄錯了,那可不是我讓她紋的。」肖雲聲睜大了眼睛,「是她自己看到了梁栩的紋身,覺得好看,所以才去的。刺青師也是她自己找的,不怎麼樣,但至少是把那燕子放在身上了。」
他舔舔嘴巴,抽了抽鼻子,笑得十分暢快。
「這也正常,很多人都會把自己喜歡的人的名字刻在身上。」肖雲聲外頭看宋滄,想從他臉上找出動搖的痕跡,「感動嗎?還是噁心?」
「這就是你用來脅迫許思文的事情?」宋滄看他,「她不是會被這種事情威脅的孩子。」
肖雲聲笑:「不。你並不瞭解她,她是個相當卑鄙的膽小鬼。膽小又卑鄙的人,為了保護自己,是願意做任何事的。」
宋滄已經找到了去年秋天那一日拍攝的影片,足有二十多個。他點開其中最長的一個,畫面閃動,先出現的是一面牆。宋滄一下認出:這就是許思文曾站著被章棋和梁栩用酒瓶攻擊的那面牆。
牆上沒有「拆」字,站在牆前的也不是許思文。鏡頭拉近,宋滄聽見肖雲聲說話:「燕子,燕子?難得見這麼多朋友,你喜歡的章棋也在,笑一個。乖。」
鏡頭裡的楊雙燕正在流淚,她並未看向拍攝者,也沒有看正在鏡頭前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