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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天放晴,便讓人將桌椅搬到院子裡,畫那幾株被雨沖刷了幾日,變得愈發青翠欲滴的芭蕉。
他前世今生都學過畫,卻都畫的不好,前世的時候,導師第一次看見他畫畫,便驚為天人,稱他為自己遇到的最有天賦的人,但是時間越久,失望越甚,最後徹底放棄了他,用導師的話來說,林楠就算學一輩子的畫也只是能一個畫匠,而成不了畫家。
林楠並沒有因此就放棄畫畫,不是為了畫出什麼名堂來,而是他喜歡這種不用去想任何事,只專注於目前眼下的感覺。
一副芭蕉畫完,已是黃昏。
林楠瞟了一眼,便習慣性的用兩隻手指夾住紙張的一角向下抽,方抽開一寸,手下一緊,便再扯不動。林楠微微一愣,便看見宣紙的左下角按著兩根白皙修長的手指,這才知道自己身側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兩隻手,四根如玉的手指,透過一張纖薄的畫紙,做著隱性的角力,林楠抬頭,對上一雙幽暗深邃的眸子。
那人高大俊美,肩寬腰挺,氣度沉凝,一身客商們常穿的深色錦袍,只是閒閒站著,周身便透出一種從容不迫又不容置疑的氣勢,這種凌人的氣勢,若非是久居人上,又見慣了風雨,絕不可能磨練出來,便是打小兒頤指氣使一呼百應的世家公子,在這種氣勢前,也生嫩的可怕。
若換了見識稍少一些的,在他面前只怕連氣都透不過來。但林楠歷經兩世,對所謂氣勢雖不像前世一般完全感覺不到,但是也只是感覺到而已,前世今生,沒有什麼人,什麼事能讓他感覺到壓力。
“好畫。”
低沉磁性又帶著某種壓迫力的嗓音入耳,林楠只覺得心中藏得極深的某根玄被撥動了一下,忍不住再次抬頭看了那人一眼,想尋找記憶中的那個人的影子,卻霍然發現,他竟想不起了那人的模樣……
似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再度響起:“胡不珍惜?”
“我喜歡的是畫,不是畫。”前者是動詞,後者是名詞。
青年顯然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微頓了頓後,道:“有理。”將手縮了回去。
林楠將畫抽到一邊,任它滑落在地上,畫紙的一角浸在泥水中,瞬間便汙了一塊,又慢慢暈開來。
林楠另取了一張紙放在案上,提筆沾磨,卻見那青年仍站在一旁看著,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只得將筆又放下,微微皺眉,道:“閣下不似閒人。”
青年唇角微翹,他長這麼大,還是首次有人會嫌他礙事的,淡淡道:“前路被阻,不想做閒人也是不成的。”
“前路被阻?”
青年道:“連日大雨,前面的山頭被水泡久了,發生了塌方,巨石泥土落下來阻了道路,要想清理乾淨還需幾日。”
林楠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如何知道的?”
青年淡淡道:“自然是派人去看過了……我更奇怪的是,你如何知道的?”
林楠這才知道他的來意,懶懶道:“你不知道我能掐會算嗎?”
就那麼站起來,再不理他,悠然向來路走去。
他步伐懶散,步態卻優雅從容,這般衣帶當風,翩然而行,整個人便從骨子裡透出一股逍遙之態,說不出的從容自在,彷彿下一步便會乘風而起,騰雲而去。
青年看著他的背影慢慢在視線中消失,想起他聽到自己聲音時,目光中透出的那絲幾乎微不可見的悵然若失,亦悵然若失。
作者有話要說:
第4章
因林楠畫畫時不喜人在一旁打擾,是以看見他回來,盈袖才安排了人去收拾東西,又命人擺飯。
才剛吃了一半,便聽得外面有爭執吵嚷聲傳來。
林楠充耳不聞,自顧自用飯,外面的聲音漸大,盈袖幾個進出了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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